秦忘舒道:“不知守城器具,又有哪般?瞧我这关上,也就是些滚木擂石罢了,皆是粗笨之物,用来的确不大顺手。”
墨雷也瞧出秦忘舒情意来,便道:“墨守之术,我只是初学罢了,所制之物,极是粗陋,只能用在夜间守城,到时只需用光芒从这木偶背后照去,这戋戋木偶就变得成人般大小,且又行走如常,关下兵士瞧见了,晓得有防备,便不敢攻城了。如果敌军白日来攻,木偶可就被看破了,到时就需师父脱手。”
墨雷也不搭话,从怀中取出些细绳什物,在地上堆了一堆,那些物事除了细绳以外,世人皆是不识。那些什物或圆或方,或带锯齿,或带螺旋,瞧来甚是奇妙。
因而道:“先生既有良策,忘舒自当马首是瞻。”
秦忘舒听得大呼道:“这话的确说到人内内心去了,就凭这句话,便知墨守之术必是天下无双了。”
军令一下,刘统怎敢不依,仓猝唤来百名流兵助墨雷制偶,关上原也有些匠人,是公用来修复战具的,天然也十足唤来。
墨矩道:“守城之要,在于拒敌于百丈以外,若比及敌军攻陷城关,天时已落空大半了,便是有千万人又有何用?将军放心,但有我师徒二人在此,只需世人听我号令,我定保此城万无一失。”
秦忘舒悄悄哼了一声,众军齐齐色变,仓猝止住笑声,秦忘舒走到墨雷身边,俯身将墨雷掌中的小人取来,瞧了又瞧,和声道:“这物事甚是精美,想来必有大用的,小先生可肯教我?”
秦忘舒道:“小先生,你那墨守之术究竟是如何的妙法?可肯细细说与我听,如果师门有严规,那不说也罢。”
墨雷脑袋更低,道:“天然也能行走的。”
墨雷点头道:“是。”
秦忘舒凝神想了半晌,不由鼓掌叫道:“妙极,黑夜当中,若瞧见关上灯火透明,将士无数,谁敢来攻城。只是一两个小人怕是不敷。墨雷道:”我手脚不断,到了早晨,就能制出一两百个木偶来,如果将军肯派人助我,制得更多。”
世人不由笑道:“这倒是奇了,就凭这几根木棍,如何能够行走?”
不想墨雷将脑袋直晃道:“战偶我那里能制得?何况墨家之术,怎能用来杀伐?那守御城池,原是迫不得已,只因若被敌军攻来,百姓必定无辜遭到连累。饶是如此,也不能过量杀伤,让敌军知难而退也就罢了。”
这二人皆着粗布麻衣,足下穿戴草鞋,腰间系了根麻绳,那长剑也不消剑鞘,就那么随随便便插在绳上,瞧那长剑,也是用青铜打制,精致不堪。
赤甲军皆是百中挑一的懦夫,个个身材高大,气度不凡。是以这二人立在屋中,顿时就被比下去了,赤甲军诸将士虽不说话,可面上的神情已有轻视之意。
墨雷见有人问话,面色一红,低头道:“造人。”
墨雷听他奖饰墨守之术,面上也暴露笑意来,道:“墨守之术第一步,是要制造诸般守城器具,师父常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人力偶然而尽,东西倒是不知倦怠的,且又听话,可不比人好用很多。”
就见墨雷手脚缓慢,将这些细绳什物以及木棍合在一处,世人只瞧得目炫狼籍,正要动问,忽听墨雷摊开手掌,道:“成了。”
秦忘舒忖道:“此人说出大话来,也只好且瞧他如何行事了,父帅曾说过,御众最要紧之处,在于建立威望,我若与他争论,岂不是损了他的声望,那于大晋国绝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