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提出来,他才如梦初醒,长叹一息。
他饭也没吃,揣了曹切包给他的两个烧饼,回身跃上大马,带着一队身法极好的保护,快马加鞭出了城。
李妍望着远处,脸颊上清冷无波。
直到于北倒挂金钩,接过她手里的空木桶,往她手内心塞了个擦手帕,她才渐渐停下来。
兵部秦家有多少事情,是非得需求沈寒舟这个朝堂正三品的都察院督察使来处理的?
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那得天时天时人和,缺一不成,有的人穷极平生也没找到个交班人。
一个孙女,武学奇才,但就是不开窍,识字极慢,看着就感觉人是闷的。
“哦呦,倒是没想到彭兴州传谎言的行动这么快。”
“若朝堂真有变故,我就算故意,也实是爱莫能助。”李妍轻笑,回身望向曹切,“你忘了我爹和爷爷都是如何交代的?”
李妍了然点头,应了声“好”。
一个儿子,武学废料,却脑筋好使到原地飞升。
因为嘱托没用,人才有效。
“他们两小我都说,‘李妍,你这平生都要留在青州,经商、玩乐,永久不要去都城。’他们说,‘你不是真正的千门正将,有些事情,求不得。”
“千门正将必是武功废料,反之,武功高强之人,做不了千门正将。”李妍笑着说,“古时诸如张良诸葛亮这等人物,都没能逃脱,我也一样。”
而李清风又犟得很,对峙平生一世一双人,毫不纳妾。
她低着头,交来回回将每一根手指头都擦了一个遍,半晌后道:“没被金木水火土发明吧?”
曹切的确健忘了。
于北听话点头:“得令。”
自从秦辰带着藤州欧阳家的案子跑到青州来,李妍就在策画如何才气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尊大佛送走。
她心头乐呵呵的,比送瘟神都痛快。
早晨秦辰不知碰到甚么急事,在海西楼前,神采仓猝地与沈寒舟告别。
屋檐下,李妍笑得前仰后合。
而正将,就是打算全局的阿谁核心人物,像是人的大脑,最为关头。
“父亲能以天下众生为筹马,踩着合纵连横,站在帝王术之上,将大晋自危亡边沿,仅仅十几年就奉上顶峰……”她感喟点头,“比拟之下,我开悟极晚,好不轻易有所贯穿,独一能教我的人却自顾自驾鹤西去,放手人寰。”
李卓然大喜,这的确是老天开眼,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竟然让他老李家获得了。
就意味着李家这一代,只会有李妍一个嫡女。
“朝堂复兴狼籍,就算我想帮手,也帮不上啊。”
曹切一滞。
可李妍还没满月,他就又愁上了。
“大蜜斯这借刀杀人的妙啊。”曹切站在她身边,笑着道,“秦小将军这下有段时候不能乱跑了。”
“你再帮我跑一趟藤州。”她道,“去找欧阴文,跟他说青州暗盘赏格一事我会帮他处理,然后喊他做一条能栓人的链子,最好是没有钥匙能翻开的,只能锁不能开的那种。”
倒是怪了。
大晋两百年重文轻武,武功武官,各个武将本就过得低调低调再低调。
墨蓝色的夜幕里,商街行人也还是络绎不断。
是会像李清风一样,山不让尘,川不辞盈,还是会和裴太师普通,记过忘善,睚眦必报,尚且是个未知数。
那童瑶一唱,门神一卖,上到天子,下到三岁小儿,谁都晓得他这段时候不在职位上,溜出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