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舟将剑放下,他没说话,单膝跪地,看着沈俊的双眼。
“好好好……”沈寒舟揉着额角,点了下头,“脱手。”
沈寒舟望着那一张张面庞,在赵土的搀扶下,仍旧走得很慢。
直到他的背影消逝在视野中,沈寒舟才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剑,持续往海西楼走去。
他“嘶”一声,揉着剧痛的额角,摆了动手,不想再说下去。
他扯着沈寒舟的手臂:“别,别往前去了,前面打得凶,你去了不是助力。”
可沈寒舟仍旧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火了:“你个龟孙的墨客!你如果出一点事,你让我如何给李妍交代!如何给秦将军交代!你老诚恳实等在这不好么!”
赵土看看沈俊,又看看沈寒舟,不得不拱手应了一声是。
林建安摇点头:“不让。”
见沈寒舟不回应,林建安急了:“京官了不起啊!三品了不起啊!?你有本领把我松开!松开!”
话说完,刚坐下,便捂着嘴干呕起来。
沈寒舟艰巨探头,林建安正站在他的马车车前,黑着脸。
他远远看畴昔,曲楼大火滔天,一街之隔的海西楼也难以幸免。
“快走!”沈寒舟回身坐下,瞪眼冷言。
林建安一滞。
“你现在立即上京,去找户部黎安。”他顿了顿,“奉告他,你是当年沈侯家的孙辈,李妍已与沈寒舟结婚,要把她从青州,收进都城沈寒舟的籍帐里。”
他踌躇半晌,轻声道:“飞龙山庄,没了。”
沈俊愣了,他半张着嘴巴看着沈寒舟:“你……规复影象了?”
主子心,赵土懂。
沈俊连连点头。
当啷一声,赵土扣好那根锁链。
沈寒舟从车上跳下来,他拾起地上一把带血的长剑,当作拐杖,点着地往海西楼的方向走。
沈俊蹙眉:“……你不筹办究查我们把你……啊,把你打失忆这个事?”
说完,在林建安震惊的目光里,撕啦一声,把他身上朝服撕下一条,揉一揉塞进他嘴里。
沈寒舟侧过身,将身后折扇塞进沈俊的腰封里:“你走水路去都城,避人耳目去见他,黎安看到这把扇子后就会明白。”
大火噼啪作响。
“有效么?”沈寒舟反问,“木已成船,拜你们所赐,我现在境遇比李妍好不到那里去,我恨不得把你们全都千刀万剐了!可有效么?”
沈寒舟撩开马车车帘,望一眼从商街逃出来的人。
青州变了天。
“沈寒舟!”他吼,“你一个墨客!你去干甚么!去送命么!”
临行前,他回身看着沈寒舟,夸大了一遍:“你就坐在这,千万别走,绝对不要出来,听到了么表哥?”
他拍了鼓掌。
身边每个铺子前都有瘫坐的百姓。
他呲牙咧嘴起家,扶着墙,连拜别的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土抿嘴。
沈府的天之宠儿,纨绔少爷,带着他喝酒吃肉,约他吟诗作画的少年,此时一身是伤。
这块和秦尚留下的那一枚完整不一样,这是纯金的皇族令牌。
他看着林建安,怜悯拱手:“获咎了林大人。”
这都是李妍十二年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