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缓缓扭头,看向宋唯幽。
沈寒舟愣了好久,他缓缓点头:“……他可真是小我才。”
自古争权夺位,那里有甚么道义可寻。
他乃至是连个来由都不找,说完这三个字,饶有兴趣地瞧着宋齐,仿佛在等他下一句话。
四个字,将宋齐镇住了。
“哦,对了,传旨下去,沈家先人从今今后,抛头露面时必须头戴面具,不得让人瞧见长相,违令者斩!”
李清风微微一笑:“青州。”
此时,不但仅是宋齐,就连宋唯幽也惊奇了。
可李清风说得一点不假。
宋齐咂嘴。
“陛下没听清楚么?臣是在说,现在就算臣抗旨了,陛下又能奈我何?”
“还没翻开?”沈寒舟惊奇问。
却听李清风声音比他更大,更宏亮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几句话砸下来,硬生生把宋齐和宋唯幽都砸懵了。
沈寒舟忙从床上起来,披着件外套,拉开窗户就问:“林建安现在在哪?”
王金从屋檐上倒挂下来,惊奇道:“回主子,欧阴文方才抵京,这会儿他应当在李府等着开锁链吧。”
他边说,边指着宋唯幽,重重点了好几下。
说完,目光落在宋唯幽身上。
他抿嘴,想拦住李清风,伸出的手刚到半空,就听李清风直言不讳:“陛下想想,满朝文武分三派,而裴家独大,掌政还握军。臣本日就在这甘露殿上疯了,陛下又能奈我何?”他轻笑,“你乃至给了裴家一个清君侧的绝佳借口。”
宋唯幽的脑海里嗡一声。
只要有兵,有跟随的人,有厚脸皮敢把本身吹成炎黄武帝几世孙,便能揭竿而起,打着替天行道、匡扶江山的大旗,和当下皇权硬碰硬。
宋齐看看李清风,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宋唯幽。
“当时裴家已灭,陛下找不着来由同意。”
宋齐呆住。
“故伎重施,亦可。”李清风说,“安华公主既然喜好他,又是两情相悦,不如成全他们。臣已经摸索了五六回,他不是好人,有勇有谋,知进退,有担负。”
宋齐愣住。
宋齐连连点头:“行行行,真有你的,那朕就再想体例便是。”说完,他目光又落在宋唯幽身上,“沈爱卿,看看你这先生,一根筋,不知变通!你可别,咳咳咳……”
他咳咳咳一阵猛咳,屁股坐回龙椅,眼眸盯着李清风,咬牙切齿:“那你就是甚么好东西了?哼,你踩着裴应春,一起坐到丞相的位置,口口声声为了大晋,为了宋氏,看看你现在做的事,莫非不是另一种挟天子令诸侯?咳咳。”
他望着宋齐,轻视道:“臣抗旨。”
以后宋齐借题阐扬,一刀斩断林建安的宦途,大有一股要让他就这么死在青州任上,千万别到都城来的意味。
甘露殿上落针可闻。
李清风望着他,蹙眉点头:“臣若要这天下,挟他干甚么?”
他指着宋唯幽,却转头看着李清风:“那眼睛朕看了不舒畅,咳咳咳,老想起沈候一家那混账事,气得肝疼。给他带个面具遮上,免得朕瞧见了烦得很,咳咳。”
李清风拱手施礼:“臣遵旨。”
宋唯幽身子一滞。
寺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本来如此。
他看看李清风,又看看宋齐,好久才拱手施礼:“微臣领旨。”
宋唯幽站在甘露殿上,还觉得本身听错了。
他看着李清风安然的模样,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可真有你的!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