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在青州内城东边,是个六进的四合院。
受制于内城人多地少,全部宅子盖的非常松散,和宽广到抱山头普通的飞龙山庄没得比。
李妍耳朵微微一动。
“说的对,那歹人呢?歹人抓到了么?”女人诘问。
沈府是飞龙山庄的假壳子。
“本来如此。”沈寒舟蹙眉,“账目做成那般混乱的模样……”
他做账用银子向来问心无愧,每一笔都记账,一个铜板都不会乱花。
可当他看到沈寒舟神采的时候,心头的震惊更上一层楼。
他俄然抬手遮住半张脸颊,别开视野。
“那边墓多。”
李妍站在原地没动,她考虑半晌,点头回身:“彭员外方才定居柳河,我们和他没甚么交集,冒然打号召,不好。”
正在他忧愁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李妍一脸无语的咂嘴。
是取自李妍娘亲姓氏,平空造的宅院。
林夫人的生辰宴办的红红火火,沈寒舟成了上座来宾,李妍和世家夫人蜜斯们坐在同一桌,身边有个空位,好久不见人来。
那刹时,沈俊瞧见他神采不太好,像是做错了甚么事一样。
沈俊半张着嘴,“啊”了半天,眼神一个劲往李妍脸上瞟。
李妍一滞,加菜的手顿在空中。
她怔了半晌,一时恍然。
这些事,沈俊不知,本日听闻顿觉风趣。
毕竟跟在李妍身边十年,李妍这套先发制人他是见地过的。
马车里沉寂无声。
他身后,沈寒舟刚从马车高低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世人就簇拥过来,嘴里“沈公子琴技绝贯古今”,时不时还交叉着“沈公子可否作诗题词”的声音。
“你姓沈,一向在山庄,走的山庄账目。”李妍嫌弃撇嘴,“我此人不太在乎银子,你之前做账我也不管,以是山庄账目阿谁模样,是吧,你找不到陈迹也不奇特,那乱七八糟的帐本内里可都有你一份功绩。”
沈寒舟轻声笑起,他转脸看着沈俊,目光一下就凛冽了:“沈府的帐本固然详确,但条目繁多,我还得查对。你如果有甚么坦白,趁早坦白。”
沈寒舟合上帐本,惭愧道:“一想到我曾那般忘恩负义,就觉惭愧难当,还大言不惭报命令尊庇护山庄的遗言,实是忸捏。”
他还真没想到这清楚的帐本,有朝一日会成为沈寒舟起疑的处所。
“李庄主本日这般温馨?”一身女打扮相的柳青青笑盈盈走来,她坐在李妍身边,熟稔的同满桌贵女们酬酢几句,最后一双凤眼落在李妍身上。
幸亏这一桌人也把她当作氛围,只自顾自的聊她们感兴趣的话题,从相互吹嘘开端,聊到用的哪家的胭脂水粉,再八卦一下谁家女人对谁家公子暗送秋波之类,听得李妍昏昏欲睡。
沈俊惊奇:“他早几年不是还在青州么?跑洛邑干甚么?”
“见不到。”李妍点头,“欧阳仪在洛邑,离青州远得很。”
但沈账房人多周到啊,那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被忽悠住的?
沈俊倒抽一口冷气。
这里是为那些有资质又肯尽力,却因缺一个洁净身份而与功名无缘的千门人,开一条科举之路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