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义,本年四十五岁,唐高宗显庆末年的进士,历任池州石城县县丞,建州府诸曹参军事,泉州府清源县县令。入官吏海十数载,虽谈不上青云直上,倒也稳扎稳进。四十五岁的七品县令,在帝都长安算不得甚么,但在清源县绝对算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一地父母官。
胡泽义沉吟一声,抬开眼皮看了眼宋温,问道:“你不是说董彦已经装载着木兰春酒,出发解缆前去长安了吗?”
崔耕唔了声,便叮咛开初九套车装货,不消一会儿,便出了周溪坊。
县衙大门内的西修建群,首为监狱(虎头门一间,狱神祠一间,吏宿所一间,东号三间,西号四间,东南号二间,西南号一间,西北号一间),监狱后东西厢为仓房、西仓,中为捕厅,捕厅后为内宅。别的另有库房、厨房等等。
大门前有照墙,中轴线上顺次有大门、仪门、正堂、宅门、二堂、内楼等六进厅堂和五个院落。出县衙大门内东侧边门,有东区块修建群,自南到北建有地盘祠、东仓、幕厅、书斋。
胡泽义到清源县出任一县之令已经有三四个年初,这几年来,清源县一带还算风调雨顺,百姓有饭充饥,有衣御寒,以是民生这块还算不错,这些年从未呈现过灾荒饥荒这类骇人听闻之事。加上清源属于泉州府下辖几县中民风较为浑厚的处所,治安这块也算稳定。
胡泽义停歇了肝火,沉着下来以后,整小我的思路也清楚了起来,非常轻巧地用手扣了一下桌子,道:“你本身好好想想,本官身为清源县令,一县主政父母官,木兰春酒也是产自本官治下的清源县。一旦此酒被朝廷选为御用贡酒,你感觉对于清源县和本官而言,好处多,还是坏处多?”
崔耕嘴角微翘,淡然说道:”我们临时有董县丞的牌子镇着,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敢冒昧。不过要想一劳永逸,要么是宋温在县衙失势,从户曹吏的位置滚下来,要么就是此次董县丞前去长安,顺顺利利,替我们崔家捞他一个‘御用贡酒坊’的招牌。届时,别说是他一个小小胥吏,便是搬出他身后的胡县令亲至,他也得衡量衡量三分!”
”嗤……”
夜里,清源县衙。
按理说入夜时分,非万般告急的公事,平凡人是不能进县衙见县令的。但身为清源户曹吏,又是胡县令的亲信胥吏,宋温有这个特权面见胡县令。
“嘁,不走咋滴?难不成他还想腆着大狗脸,留咱家吃晚餐不成?”
胡泽义固然背对着宋温,但宋温能清楚地感遭到东翁身上,有一种叫野望的东西,渲泄而出……
二娘这时早没了刚才那副惊弓之鸟状,看着宋温灰溜溜远去的背影,张牙舞爪,顿脚忿忿道:“二郎不说了嘛,宋温老贼,不过一胥吏耳!哼,别忘了,咱家今时分歧昔日了,有县丞董大人照顾着咱家,偌大清源县,看谁还敢……”
“啊?”
“俺滴亲娘,这就走了?”
但胡泽义此人乃是十年寒窗苦读之辈,又是正统的进士科出身,以是向来孤傲,一贯看不上明经科或者其他路子入仕的同僚。再加上与前任老县丞张柬之相处的不甚镇静,以是,恨屋及乌下,对于现在的县丞董彦,胡泽义不但看不上,还多多极少有些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