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尚且未行冠礼，正值大好韶华，做事尚可依心而行，不必患得患失。”
完颜旻祭奠，退了院落，悄悄掩上柴门。
“老头子我现在能送给圣上的只要最后几个字。——先成人，再成君。”
固执的少年君王一起上怅望天光：“师父，你要朕依心而行，罢休一搏。但是朕肩上的分量，何尝敢等闲地走错一步。”
完颜旻点点头，是他料想当中的答案。
静嫔其称，仿佛其人。
“西祁太子，那女人总有层出不穷的花腔。”
“秉主子，娘娘躺下未几时便醒了，只说去赤狱会会西祁太子。”
酒谷子渐渐用两根手指赶了赶斑白髯毛，头微微摇摆着，微醺的脸上笑意没有减淡半分。
“朕比来神态举止可有非常？”
完颜旻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床铺，眼里凝神，问御风道：“御风，朕问你一个题目，你须照实作答。”
完颜旻抬开端：“莫非师父曾经授予的‘偶然’之说，不适合了吗？”
此时南月已从赤狱返来，未至宫门先逢了林苡兰主仆。
完颜旻回到盛轩宫时，天已大亮。远远瞥见正殿门前两女子倩影独立，心下迷惑，成心绕开，使轻功从后墙入内。
“哈哈哈……”酒谷子如同听了甚么高兴事一样，脸上笑意倏然间释放开来，绽放在暖和红润的容颜上。
不由讶异赞叹，这女子的气质，真如空谷幽兰普通，永久隐于角落。每次见她都不急不抢，不争不怒，只在眼角里脉脉流转着万顷烟波。
说着又叹一口气：“老朽这平生，连本身都没有活好，竟然敢厚目惭颜，枉为帝师。”
完颜旻自嘲：“师父但是笑朕愚顽。在师父身边求道十几年，自发得师父所教的精华皆已咀嚼贯穿。不想在数日之间前功尽弃。”
南月见她微微点头伫于盛轩宫门侧，乌丝和婉垂于腰际，只松松地挽了条碧色丝绦，月白倩影小立隅间，别有一番文静照花之气，身边的丫环也不言语。
沉默半晌，道：“圣上如果本日问的是前三样，为师或可有解。而如果是最后一样，老朽也无解。”
酒谷子闻言，脸上笑意更深。声音如同万年沉香的醇酒，在破败的早已有力遮风挡雨的院子里分散开来。
“偶然的前提，是圣上要先懂本身的心。”
正殿里空无一人。
完颜旻明白，这是让他持续说下去。
师父的脸，向来都是微醺之色，师父的心，无一刻不在醒着。
“徒儿少时，师父曾言，成大事者不为外物所惑，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外物所困。唯此才气心磐志坚，刀枪不入。”
“嗯，恰是意气风发豪情千里的年纪，内心有惑再普通不过。”
完颜旻脸上呈现难见的惊奇：“师父何出此言？”
御风饶有深意地看了完颜旻一眼，游移半晌，缓缓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