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丽鲜妍能几时,一朝流散难寻觅.
凤姐儿笑道:“我就说,牛教三次能推磨,恰好也有些人是对牛操琴!”
因低头见到很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道:“这是她内心生了气,也不清算清算这些花儿了!”
李纨听了,心中已有了几分体味,便不再说话。
桃李来岁能再发,来岁闺中知有谁?
宝钗在那边笑道:“说完了,来罢。显见的是哥哥mm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话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来岁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小红听出李纨和凤姐儿二人夹枪带棒,也不好再持续留在此地,只得回怡红院去了。
凤姐儿听了,内心不大安闲,也不说话。半晌才道:“呵呵,她方才说的是事物门子的话,怨不得你不懂。你常日里只是陪着女人们绣绣花、作作诗,可帮我轻松多了。”
李纨听了正要说话,忽又见凤姐儿扭头向小红道:“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备。不像他们……”说这话,又睨了李纨一眼,“扭扭捏捏的先蚊子似的。”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探春听了,顿时沉下脸来,道:“你说,这话胡涂到甚么境地?如何我是该作鞋子的人么?环儿莫非没有分例?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环婆子一屋子,如何抱怨这些话,给谁听了?我不过是想着没事儿,做一双半双,爱给哪个哥哥兄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是他瞎负气!”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凤姐笑道:“他如何按我的主张打发去了?”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绝顶.
那宝玉因不见了黛玉,便知她是躲在别处去了,想了一想,干脆迟两日,等她气消了再去找她。
一年三百六旬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天绝顶,那边有香丘?
小红还未说完,李纨已笑道:“哎哟哟!这些话我就不懂了。甚么‘奶奶’‘爷爷’的一大推。”又向小红问道:“你是阿谁房里的丫头,嘴巴这么利索?”
不想那宝玉在山坡上闻声了,亦跟着哀痛了起来。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将要到花冢时,只听得有人哭泣之声,一行数落着,哭得好不伤感。
宝玉听了,忙含笑劝了一番。
宝玉心中暗想:“不知是哪一房里的丫头,受了委曲,跑到这个处所来哭?”一面想着,一面煞住脚步,听她哭道: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骚.
李纨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凤姐儿瞧见了,便笑道:“嫂子你不晓得,现在除了我顺手使的这几个丫头老婆子以外,我就怕和别人说话。他们必然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嚼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他们那里晓得!先时我们平儿也这么着,我就问着她……”这到这里,眼睛直直地瞪着李纨,鼓得甚大,“莫非必然装蚊子哼哼就算美人了?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