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女儿曩生之昔,其为质则金玉不敷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敷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敷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敷喻其色。姊妹悉慕媖娴,妪媪咸仰惠德。孰料鸠鸩恶其高,鹰鸷翻遭罦罬,薋葹妒其臭,茝兰竟被芟鉏!花原自怯,岂奈狂飙;柳本多愁,何禁骤雨。偶遭蛊虿之谗,遂抱膏肓之疚。
晴雯哭道:“你归去只说我好罢,别叫他担忧!”
晴雯道:“那炉台上就是。”
安琪看时,虽有个黑纱吊子,却不像茶壶。只得桌上去拿了一个碗,也甚大甚粗,不像个茶碗,未到手内,先就闻到油膻之气。
这天安琪得了宝玉的嘱托,因而乘了马车,与绿娥到了晴雯家。
故尔樱唇红褪,韵吐嗟叹;杏脸香枯,色陈顑颔。诼谣謑诟,出自屏帏,波折蓬榛,伸展户牖。岂招尤则替,实攘诟而终。
既忳幽沉于不尽,复含罔屈于无穷。高标见嫉,闺帏恨比长沙;直烈遭危,巾帼惨于羽野。自蓄酸楚,谁怜短命!仙云既散,芳趾难寻。洲迷聚窟,何来却死之香?海失灵槎,不获复生之药。眉黛烟青,昨犹我画;指环玉冷,今倩谁温?鼎炉之剩药犹存,襟泪之余痕尚渍。
晴雯扶枕道:“快给我喝一口罢!这就是茶了。不比得之前在府里的茶!”
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委金钿于草泽,拾翠バ于灰尘。楼空鳷鹊,徒悬七夕之针;带断鸳鸯,谁续五丝之缕?
安琪命绿娥在外头候着,她肚子掀草拟帘出去,一眼瞧见晴雯就睡在一领芦席子上,幸而被褥还是昔日盖的。心内不知本身如何才好,因上前含泪伸手悄悄拉她,悄唤了两声。
安琪听了,忙拭泪问道:“茶在那里?”
其先之乡籍姓氏,湮沦而莫能考者久矣。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间,栖息宴游之夕,密切狎亵,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畸。
这晴雯出去时,也不记得故乡父母。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拉拢出去吃工食。赖家的见晴雯虽到贾母跟前,千伶百俐,嘴尖性大,却倒还不忘旧,故又将他姑舅哥哥拉拢出去,把家里一个女孩子配了他。
安琪听了,先本身尝了一口,并无茶味,苦涩不堪,只得递给了晴雯。
安琪内心非常难过。这日进荣府来看黛玉,趁便到宝玉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