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急道:“那里来的这么多废话!紫菱,还不拉她下去!”
依兰唬得浑身颤栗,眼泪婆娑,泣道:“太太明察!我不过是偶尔与安琪在花圃里会面,大要跟她客气两句罢了。谁是依兰主子,依兰还分得清。”
孟夫人笑道:“那就让你老子娘再卖你去别处。说不定卖到窑子里,你还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糊口呢!”
安琪问道:“这碗药是给姨奶奶的么?”
贾雨村这才看向端跪在地上哭泣的依兰,道:“我听安琪说啦,不过是打碎一个碗罢了,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事。你且起家罢。”
依兰脱口而出,道:“我吓一跳倒是不要紧,只是这碗药……”才说到这里,依兰唯恐本身讲错,赶紧闭上了嘴巴。
依兰兀自跪在地上叩首哭道:“原是主子做事草率,太太能吵架出气,主子甘心甘心,只是别撵主子出去,便是天恩啦!”
合法洗洁净药罐,重新煎上一副安胎药时,忽听得身后一人问道:“药还没有煎好么?”
安琪笑道:“原不过是打碎了一个碗罢了。你也不必诚惶诚恐的!我再乘一碗给姨奶奶送去便是。”
贾雨村、娇杏和安琪一听这话,皆是一惊。
依兰后背接连吃了几棍,直疼得连连告饶,嗟叹不断。
紫菱会心,回身拿出一根鸡毛掸子,不由分辩便往依兰身上打去。
依兰大惊失容,赶紧哈腰去拾地上的碎碗片,急道:“遭啦,遭啦!”
娇杏上前向孟夫人存候施礼。
依兰只得点了点头。
紫菱承诺着,便要上前拉扯。
孟夫人冷冷隧道:“我不管你是故意打翻也好,还是偶然打烂也罢。总之,此次是你渎职!渎职的主子跟废料有何辨别?留下来也是华侈粮食!”
忽听得贾雨村一声呵叱,紫菱只得愣住了手。
转头间,只见贾雨村、娇杏与安琪三人前后踱步进屋来。
娇杏道:“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太太何必起火呢。现在有了身孕,更该保重身材才是!”
依兰瞪大双目,只怔怔地点了点头。
常言道,做贼心虚!现在依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得浑身大震,回身时衣袖扫过案板,只听得“啪啦”一声,那本来盛着红花的汤药被打翻了一地。
“紫菱!”孟夫人一声喝道,“把这个没用的废料给我往死里打!再把她妈叫来,带她出去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