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道:“我并非多心之人,只是安兄弟你拒人于千里以外,当鄙人如豺狼豺狼普通,使鄙人不得未几疑。”
到了金陵,柳湘莲便叮咛身边的小厮杏奴雇了两顶肩舆,与安琪一齐回家中去了。
安琪只得扯谎:“我原在大如州时碰到一个拐子卖丫头,见那丫头长得极美,本想买返来作妾,谁晓得那拐子得了银子,竟带着丫头跑路了。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未能寻获!厥后听闻冯渊这一案,又传闻起那丫头眉心有一颗胭脂痣,想来定是她无疑了。既然柳兄与冯渊熟悉,可晓得那丫头现在的下路?”
只是安琪因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因传闻他与冯渊的是非,因而心中总有一层隔阂。
柳湘莲惊道:“哦?安兄弟如何会熟谙她?”
安琪道:“四大师族我也有所耳闻。但是宁国荣国二公以后的贾家,保龄候尚书令史公以后的史家,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以后的王家,以及紫薇舍人薛公的薛家?”
柳湘莲不悦道:“鄙人待安兄弟你一片热忱,却遭到再三回绝。莫非安兄弟瞧不起鄙人,是以不肯跟我做朋友?”
安琪内心顾虑英莲,夜不能寐,忽听得一阵婉转的琴声从窗外飘进。
柳湘莲道:“安兄弟,现在我只劝你死了这条心罢,那丫头现在已经跟了呆霸王薛蟠,别说你想抢返来,就算是见上一面也难啦!”
柳湘莲笑道:“听安兄弟的口音,仿佛并非金陵人士。不知此次入都,是为探亲还是探友?”
柳湘莲收起笑容,表情顿时沉重,只低头感喟,忽又向安琪问道:“莫非安兄弟你也是冯渊的朋友不成?”
柳湘莲笑道:“鄙人最喜到处游山玩水,如此一来,我们今后可结伴随行啦!”
安琪赶紧摆手道:“并非如此,柳兄多心啦!”
柳湘莲与安琪相谈和谐,因不知她是女儿身,只觉生得娇媚风骚,乃罕见的人物,因而打心底喜好,势需求结识为知己老友。因而一起上对安琪照顾全面,无微不至。
“小兄弟?”安琪恍然记起本身现在是女扮男装,当即放大了胆量,回礼笑道:“小弟姓安,名琪。”
安琪心中啐道:“谁与你是同道中人!”
柳湘莲道:“这薛蟠表字文起,因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是以宠嬖放纵,遂至老迈无从。且他家乃是皇商,虽有百万之富,却脾气豪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得几个字,整天还是斗鸡走马,淫佚无度!”
安琪问道:“听柳兄的语气,仿佛对这个呆霸王所知甚详。”
柳湘莲赶紧劝道:“嘘,你小声些罢。不怕奉告你,那县太爷贾雨村补升此任,听闻乃贾府王府之力,这薛蟠既然是贾府之亲,那县太爷岂有不顺水行舟作个整情面之理?这还那里用得着贾府的人再吱声出面呢。”
柳湘莲嘲笑一声道:“我熟谙他何为么?何况我也没这个工夫。不过是我与宁国府的大管家赖大之子赖尚荣素习交好,从他口入耳一些‘四大师族’的是是非非罢啦!”
安琪顿时目瞪口呆,心中只是暗想:“想不到贾雨村现在竟是这么一小我!当初若非英莲的爹甄士隐布施,只怕他一定能入都充数沽名。现在为了凑趣四大师族,竟然藏匿知己,娇杏姐姐与甄老爷也算是有眼无珠啦!”
柳湘莲摆手道:“可不是!这薛蟠便是薛家的朴重玄孙。那丫头现在只怕已经是薛蟠的姬妾啦,你说想再见她一面,岂能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