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只得道:“二奶奶一贯慈悲,定不会陷安琪于万劫不复之地的。”
一时候转过了一重山坡,见两三个婆子慌镇静张的走来,见了凤姐儿,才笑道:“我们奶奶见二奶奶只是不来,急的了不得,叫主子们又来请奶奶来了。”
凤姐又向董琴岚打趣道:“现在嫂子有了身孕,可有想过替琛哥哥找个二房没有?”
王夫人忙喝道:“你吃过了吗?这话也是能胡说的?”
那贾瑞平日远远地瞧见凤儿的模样,早有几分动心,现在见了更喜不自禁,笑道:“嫂子连我也不认得了?不是我是谁!”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的瞄着凤姐儿。
安琪点头不语。
安琪心中暗想:“这个贾瑞也忒不知死活了,如何瞧不出琏二奶奶不过是大要跟他客气的几句。若再一头撞上去,岂不是飞蛾扑火?”
凤姐儿笑道:“这个是甚么?如何只要半支呢?你说,我拿去给琛二奶奶看,她可会认得?”
董琴岚听了凤姐儿这话,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
安琪如何听不出董琴岚这话是在骂她,只是却也不能如何样,便只是低头不语。
凤姐儿蓦地见了,将身子今后一退,这才看清本来是贾瑞,因而道:“这是瑞大爷不是?”
凤姐儿瞧见了,却笑了笑向尤氏问道:“唱了几出了?”
安琪蓦地一惊,才笑道:“我在府中也待了大半年了,天然认得琛二爷。”
“琛二爷是个甚么脾气,我内心还是清楚的……前不久,蓉哥来跟我借玻璃炕屏,我还问说你。他当时虽未申明,但也提到过琛二爷。只是当时有个叫刘姥姥的在跟前,我也不好多问,只说让他晚些再来。恰好厥后我又给忘了……”凤姐儿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着安琪。
见安琪面色惶恐,凤姐儿更加笃定了,因而又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尽管放心,我是断不会跟其别人说的。不过那琛二奶奶,你别看是个好性子,实则笑里藏刀。这事儿如果让她晓得了,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凤姐儿将她手悄悄一抬,一只手已敏捷地将安琪袖袋中的半支凤钗拿了出来。
凤姐接过戏单,笑道:“就点一出《还魂》罢。免得在这里尽听‘大话’呢!”
贾瑞跟上来,笑道:“我要到嫂子家里去存候,又恐怕嫂子年青,不肯等闲见人。”
一时候到了天香楼的后门,见宝玉和一群小丫头在那边玩,因而凤姐叮嘱道:“宝兄弟,别特调皮了!”
董琴岚眼睛却睨向安琪,笑道:“畴前传闻小蓉大奶奶屋子里的安琪,快能赶上琏二奶奶房里的平儿了,现在我冷眼看来,倒像是真的一样。现在小蓉大奶奶病着,便在琏二奶奶身后,跟进跟去,公然越来越有主子样了!”
凤姐儿笑道:“你们奶奶就是这么急脚鬼似的。”
凤姐儿对劲万分,这才迈步与安琪持续往前走。
凤姐儿传闻了,便笑道:“你说你们光亮正大,谁又晓得了?你也不消恼,且看看你家大奶奶便晓得了……此人的口水,远比大水来得短长,即便你没有甚么,要给你说出有的来,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
凤姐儿忽停下了脚,一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安琪,半响才嘲笑一声,道:“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是诚恳跟我说了罢!”
一个丫头说道:“太太们都在楼上坐着呢,请奶奶就从这边上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