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嘲笑道:“我向来是不怕甚么阴司报应的!何况原是张家送银子来让我替他出气,现在他们竹篮打水,与我有何干系?你这银两送来的也是时候,若晚些,我只怕也是白做!”
只听里屋旺儿媳妇的声音:“想不到那张家竟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闻得父母退了前夫,她便一条麻绳悄悄的自缢了。那守备之子闻得金哥死了,他也是个极多情的,遂也投河而死,不负妻义。反倒是张家和李家落得人财两空!”
旺儿媳妇只得笑了笑,冲着里屋去了。
安琪内心兀自迷惑:“那李纨不是宝玉的大嫂么?换言之,也是二奶奶的大嫂,如何他二人的干系竟势成水火普通?”
凤姐儿缓缓品茶,眼转间或转了一下,放下茶盅笑问:“你们奶奶有甚么事?”
李纨虽读书不是很多,针线活计却非常了得,故字曰宫裁。
一时候,李纨入了座。笑道:“我本日去给老太太存候,老太太体恤你前阵儿宁府、荣府两边跑,现在累坏了身子,是以才说过几日公公的寿辰要我合作筹办。我原说你做得来,何况我也要教女人们针线刺绣,没有这么工夫。老太太偏说我懒,不肯多做。”
旺儿媳妇笑道:“我是给二奶奶送银票来的……就是张家那三千两……”
安琪晓得凤姐儿不过指桑骂槐,忙垂首泡茶去了。
李纨笑道:“你偏不信!我原说,有多大的头便戴多大的帽子。我本身有没有才气,本身还不清楚么?如果累坏了身子,岂不是让人说我守着本身的事情还没做好呢,还来管别人的闲事?你说是不是?”
凤姐儿嘲笑一声,又只是低头吃茶,眼睛却睨了平儿一眼。
素云道:“再过几日就是二老爷的生日了。本日我们奶奶去请老太太安,老太太说让我们奶奶与二奶奶一同参详,看如何办热烈。”
安琪不由听得头皮一麻,又听凤姐儿道:“你且归去,别泄漏了风声!”因而忙缓缓送茶出去。
安琪暗想:“定是金哥与那守备之子的事,想必是出面找二奶奶摆平的也未可知!”当下不由悄悄叹了口气,回身沏了茶,送进屋来。
凤姐儿坐享了三千两银子,表情大好,成果茶来刚吮了一口,忽见李纨的素云来道:“我们奶奶请二奶奶去一趟。”
平儿先问道:“这会子,你来做甚么?”
凤姐儿的通房丫环平儿,是个极和蔼的人,倒非常轻易相处。其他的丫环们,也经常在一处玩耍,没有反面安琪靠近的。才到半日,竟都已经熟悉了。
正想着,只见李纨与素云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固然贾珠已亡,幸而有一个儿子,取名贾兰,已退学攻书。
这天,凤姐儿吃了中饭,有些犯困,便斜靠在炕上打盹。
安琪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但是到了李守中秉承以来,便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因而并不非常令李纨读书,只不过将一些《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使她认得几个字,记着前朝的几个贤女便罢了。
安琪想她也不过是小孩子的脾气,倒不非常在乎,总想着今后便好了。
“李纨虽芳华丧偶,但毕竟是荣府长媳。荣府当家人乃贾政,不是很应当由长媳李纨办理家中事件才对啊!喔……定是因为这个原因,以是她与二奶奶的干系不好吧?”安琪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