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素习看他亦如宝玉,并没有他意。今儿说贾环说要玩,便招手让他出去坐了一处,又将本身房里的莺儿一起玩。
龄官远远地瞧见贾蔷望着安琪背影发楞的模样,如何不猜出几分来?只是佯装不知,上前仍旧笑吟吟地说:“二爷快出来罢,他们正找你呢。”
那贾环夙来惊骇凤姐儿比王夫人更甚,听了叫他,只得畏畏缩缩地出来了。
闻名誉去,竟是宝钗走了出来:“我是向来不消香料的,难为了你们奶奶想着,巴巴地叫你送来。”
还不待说完,宝钗赶紧断喝。
只说安琪刚进了院子,就被香菱拉住,你如何这会子过来了?
安琪赶紧推让道:“这如何行?”
香菱也在背面一边悄悄鞭策,一边柔声劝说。
安琪只得半推半就,跟着进屋里来。才迈进屋里,只听得身后一人道:“你们要玩甚么?我也要玩。”
“女人谈笑呢。”安琪道,“府中高低谁不奖饰女人,能和女人一起玩,更是求之不得呢。只不过,我怕归去迟了,二奶奶不欢畅。”
那贾环乃贾珍的二房赵姨娘之子。只因其生母为人有些刻薄抉剔,加上贾环固然由王夫人扶养,却经常在赵姨娘那边玩,便学了一些奸猾鄙陋之风,是以除了宝钗以外,府中的其他姊妹都不喜与他玩耍。
贾环传闻了,当即便哭道:“我拿甚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甚么香料?”
刚巧,宝玉走来,已将贾环的话听在了耳朵里。踱步出去便问道:“这是如何了?大正月里,你跑来在这里哭甚么?这里不好,你到别处玩去。你每天读书,倒念胡涂了。比如这件东西不好,反正那一件好,就舍了这一件取那一件。莫非你守着这个东西哭一会子就好了不成?你原是取乐儿,倒招的本身烦恼。还不快去呢。”
赶着这盘正该本身掷骰子,狠命一掷,一个作定了二,那一个乱转。莺儿鼓掌只叫:“幺,幺,幺!”
宝钗点头道:“是呢。我即便不消,也定要收捡好了。”说话间,已走近双手接在手中,非常慎重其事。
贾环急了,伸手抓起骰子,然后就要拿钱,说是个六点。
宝钗见贾环急了,便瞅着莺儿喝道:“越大越没端方,莫非爷们还赖你?还不放下钱来呢!”
安琪、香菱、宝钗三人转头一看,本来宝玉庶出的弟弟贾环。
安琪悄悄拍了拍香菱的后背,笑道:“我那里是来顽的?原是二奶奶得了些香料,叫我送来给宝女人。”
说完,也不待安琪答复,不由分辩地拉着她就往屋里拽。
贾环便瞪着眼,“六……七……八”地混喊。
贾蔷此次回过神来,与龄官双双进戏园子去了。
贾环听了,不敢则声,只得悻悻地归去了。
还不待说完,凤姐儿已经忍不住骂道:“大正月里,如何了?兄弟们小孩子家,一点半点儿错了,你只教诲他,说如许话何为么?凭他如何着,另有老爷太太管他呢,就大口啐他?他现是主子,不好反正有人教诲他,与你甚么相干?环兄弟出来,跟我玩去!”
安琪先笑道:“我仓促忙忙过来,身上没带银子呢。”
宝钗便也不留了,只让香菱送去了院子。
可巧颠末赵姨娘窗外,闻声贾环向赵姨娘哭诉:“我同宝姐姐玩,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了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