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之助猎奇地问道:“既然如此,您又为何单独一人带着孙子在此开设居酒屋呢?”
老者笑呵呵地看着这名小姓,虽是无礼,倒也有几分敬爱:“本来小兄弟叫幸之助啊,无妨无妨,不打不了解,全当交个朋友吧,敢问小兄弟,你家主公究竟是何方崇高?”
秀保见驹姬用一类别样的眼神看着本身,便悄悄地拉起了她的手,笑道:“看着我干吗,夫君肚子好饿,陪我去用饭吧?”
驹姬没有正面答复,一边和顺地用手掸掉秀保身上的雪,一边笑着反问道:“莫非殿下以为妾身只会寻死腻活不成?”秀保听了,笑而不语,伸手将披风解下,细心地为她系上。
秀保走出房间,顿时感受一阵冷风袭来,直教人瑟瑟颤栗,“即便是换上了冬衣,仍不能抵抗江户的夏季啊。”秀保感慨道,房间劈面便是花圃,只是满目皆被白雪覆盖,除了几株梅花,便再也找不到其他可抚玩的风景了。秀保走到一株梅花跟前,蹲下身仔细心抚玩起来,一时髦起,竟想起了王冕的诗句,沉吟道:“冰雪林中著此身,分歧桃李混芳尘。”
度过鹤见川便进入了江户城下町,自家康运营武藏以来,町中百姓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昌大的场面了,数十侍从在队前鸣锣开道,秀保与正纯骑马并肩谈笑风生,高虎与岛清兴等家中重臣紧跟厥后,两旁以及步队的尾部皆有德川家的重臣及旗本军人随行保护,周边更有足轻持枪保持次序,这比起家康当初入国的仪仗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之助被老者捧上了天,自是欣然承诺:“您有甚么事固然说,只要鄙人力所能及,必然应允。”
见老者彬彬有理,小姓态度也和缓了些,躬身向老者道歉:“我幸之助也非地痞恶棍,只不过因主公受辱方才出口冲犯,如有获咎还请包涵。”
听到他扣问秀保的来头,幸之助顿时趾高气昂起来,他进步了嗓门,像播送喇叭似的叫道:“我家主公便是被称为‘武家俊彦,丰臣砥柱’的正三位大纳言丰臣秀保殿下啊。”
幸之助从早上一向讲到中午,人是越来越多,老者竟然借此机遇收起钱来,一个上午赚得竟然比他三天的还多,怎能不让一家人眉开眼笑?待幸之助讲到“岛附近怒斩加贺爪,众豪族谋逆胁侍中”时,秀保的另一名小姓吃紧忙忙跑进了居酒屋,拽着他的衣衿就往外拉,便拽还边说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幸之助,青木大人找了你半天了,归去你就等着受罚吧。”
幸之助正讲到兴头上,非常失落地看着这名小姓,猎奇地问道:“你是如何晓得我在这的?”小姓也不含混,笑道:“青木大人和我四周找你不得,直到听到路人议论有个大和来的落语师正在这里说落语,他猜想这也只要你能做得出来,便差我过来找你了,果不其然,还真叫大人说对了。”
还是老者看出了他的难堪,仓猝得救道:“小兄弟可别见怪,我等乡野匹夫久居东国,对你家主公不甚体味,还请指导一二。”
老者双目凝睇火线,一边捋着髯毛一边感慨道:“我自出世至今,经历了氏纲、氏康、氏政以及氏直公四代家督,每一名都是节约节俭,勤政爱民的仁者,就连方才入国的德川殿下也以他们为表率,不敢华侈米脂民膏,再看这位大人,穿着光鲜,年纪轻简便颐指气使,一看便是华而不实的纨绔后辈,这等人物我如何会熟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