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三段击”神威大显,明军大将亦被阻杀,纲直镇静之情难以言表,当即率侧近军人冲到铁炮队前,一边高呼“南无八幡大菩萨”,一边挥动着太刀向阵型大乱的明军杀去。本来士气低沉的日军,现在也是群情激昂,大有绝处逢生之感,纷繁跟从着纲直突入明军本阵。
“你我如许的兵士,即便看不惯又能如何呢?”兵士乙拍了拍甲的肩膀,安抚道:“即便姚将军死于非命,这场仗我们也赢定了,不过就是时候上是非罢了,你啊,就好生和我呆在阵后,安安稳稳的岂不乐哉。”
兵士甲虽说不甘心,但别无他法,只好站在原地,谛视着姚宗钏在阵前孤军奋战。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兵士乙抬手便要去敲打兵士甲:“有姚将军在当然是好,可你传闻过功高盖主么?”
想必是怕如柏闻声,另一人赶紧做了个“嘘”的行动,低声道:“小声点,总兵本就对姚将军有芥蒂,如果被他听到这些话,恐怕又要出乱子了。”
落空了前锋大将,明军自是慌乱不已,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除了个别将士英勇抵挡外,大部分兵士都作鸟兽散,乘着夜色朝山下奔去,刀光剑影间,由马明训构造起来的防地刹时崩溃,纲直所部以破竹之势朝如柏本阵杀来,如饿狼般肆意吞噬着明军的生命。
“功高盖主?你是想说总兵妒忌姚将军?”兵士甲问道。
为了不给日军喘气的机遇,马明训更是号令士卒加快法度,呼喊着朝坡上杀去。
虽说听不懂日语,但闻声纲直这么一喊,宗钏倒也顿了一下,循声朝纲直望去。
“看破戴这是一员大将啊。”宗钏捋了捋被血染红的八字胡,眼神刚毅地看着纲直,号令道:“火线倭将,可敢与我一战?!”
“呯呯!”
听兵士乙这么一说,兵士甲顿时愤恚不已,低声抱怨道:“三将军怎能如许,莫非要眼睁睁看着姚将军命丧疆场么?”
百余把太刀在月光的映托下收回阵阵寒光,缓慢地朝明军中来回砍杀,残肢乱起,鲜血四溅,直逼得如柏节节后退,狼狈至极,惊骇至极,完整没了方才那股自傲和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