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拱手:“傩戏在明日酉时演出,蔡君莫要错过,再见了。”
“啰啰嗦嗦,娥眉,把我做的菱花镜立起来。”
“往下呢?”林飞起家站到蔡吉身边,一起指下去。
铃兰非常欢乐,阿莎一贯由她喂水喂食,多一只鸽子天然更风趣,当下哈腰双手接过金丝黑檀木笼——连鸽食盏都是雕花黑陶。
“咦,这些拉丁笔墨是?”
“可惜灰女人的结局倒是行刺和新欢。”蔡吉悠悠感慨。
。安贞如何不提悬在你床头辟邪的古剑?”林飞玩味一笑。
“那把又破又钝又锈,连用来裁纸都嫌慢的废铁?”
“阿娇瘦了……”林飞先是叹了口气,“阿莎跟在你身边,它是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没何如,只要一并送你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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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进客房确切是我设想的,你倒猜猜看这把剑的来源。为了获得它,我可实在花了一番心机。”
德行!蔡吉腹诽,双手抱胸:“你可别说房上瓦当刻的阳纹不是‘长乐未央’;你可别说我昨晚盖得的縠纹纱被不是施夷光亲手浣的;你可别说长信宫灯旁那副工笔仕女图不是毛延寿为脱罪给王嫱重新画的;你可别说寝室那方浴桶不是赵合德用过的——我可警告你。竖子,汝敢效刘骜故伎,把稳尔的狗眼不保!”
“稀客稀客,不知是甚么风把正杰兄吹来,真是蓬荜生辉啊。”蔡吉站在客堂门口,拱手邀客。
“这又从何提及,明天我但是第一次来。”林飞看上去好纯好天真。
轩辕剑?湛卢?龙渊……等等,铁剑又不是青铜剑。蔡吉肚子里一轮,“当代名剑甚多,蔡吉只晓得这把剑做工粗糙,装潢鄙俗,纯属贩子俚物,看斑纹不过是前汉之物。”
两副松香红漆餐具摆在贪吃纹食案上搬出去,轮到林飞不知所措了。
“铃兰,取七子文具奁来,给我梳一个双环灵蛇髻。”蔡吉昼寝初起,星眼昏黄,昂首远眺檐角的夕照,燕子归巢。
“哼。多少男人汉,一怒为红颜;多少同林鸟,化成分飞燕。提及来倒是蔡吉鸠占鹊巢了。”
蔡吉兀自生闷气,本身本来筹办题的是中世纪格律之王李商隐的无题诗,但是搜刮枯肠无题七律尽是情诗,只得拿《西洲曲》填坑。
蔡吉懒洋洋趴在红漆书案上,右手捏着便宜的石墨笔。绿油油的湘妃竹纸四散庞杂,左手边犀首鸟纹觚里的冰镇酸梅汤还没动过。鎏金高脚竹节薰炉吐出缕缕龙涎香,从菱花窗格投下来的阳光班驳陆离,让宽广的客房前厅倍感凉意。
林飞自嘲一笑:“那里,干我这行的,当然是信则无喽。”
蔡吉皱皱瑶鼻:“把柄上的籀文我就教过夫子,这把竟然是荆轲刺秦王用的‘徐夫人’。彩头不好,我不要。”
蔡吉喜好本身脱手做饭,君子远庖厨,阿拉又不是君子。
林飞竖起右手,暴露扳指的纹章:“我是轰隆木偶师,优伶百戏,别说傩舞杂技,就是天竺大食的把戏,鄙人也略懂一二。”
林飞挠头:“我身上倒带着一把‘鱼肠’,只怕更倒霉。”
“小娘子,自你男装后,还是第一次哎。”
为你的安康干一杯(为寿),再为我的安康干一杯,最后为天下承平干一杯——总算结束了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