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合感化化学方程式。字嘛我记得是徐寿。”
“脱氧核糖核酸双螺旋分子布局图。”蔡吉大囧:前人真是刁悍,一下子就猜到生命发源,虽不中亦不远矣。
“铃兰,取七子文具奁来,给我梳一个双环灵蛇髻。”蔡吉昼寝初起,星眼昏黄,昂首远眺檐角的夕照,燕子归巢。
蔡吉还剑,本来就是虚晃一招,对方是大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徐夫人收进袖子里,问道:“无事不登三……三清殿,林君明天找蔡吉,所为何事?”
蔡吉皱皱瑶鼻:“把柄上的籀文我就教过夫子,这把竟然是荆轲刺秦王用的‘徐夫人’。彩头不好,我不要。”
“猜得不错。”林飞敛起笑意,眼神俄然变得漂渺:“它是恭哀皇后许平君送给孝宣帝刘病已的佩剑,也是他们二人定情的信物。”
“这张伏羲女娲蛇形交尾图呢?”
林飞端起白瓷茶杯:“我来是要明天演出的脚本。”
林飞挠头:“我身上倒带着一把‘鱼肠’,只怕更倒霉。”
“这三进客房确切是我设想的,你倒猜猜看这把剑的来源。为了获得它,我可实在花了一番心机。”
“e=m^2,质能公式,相对论。”
林飞“唰”一声翻开,用磁性的男高音吟诵蔡吉亲笔题诗。
跨入客堂,蔡吉目不斜视,直接往掐丝云纹绣塌上一坐,探手入怀:“前次你借口研讨蛇毒种类要了去,厥后忘在我这,现在匕首还给你。”
德行!蔡吉腹诽,双手抱胸:“你可别说房上瓦当刻的阳纹不是‘长乐未央’;你可别说我昨晚盖得的縠纹纱被不是施夷光亲手浣的;你可别说长信宫灯旁那副工笔仕女图不是毛延寿为脱罪给王嫱重新画的;你可别说寝室那方浴桶不是赵合德用过的——我可警告你。竖子,汝敢效刘骜故伎,把稳尔的狗眼不保!”
“稀客稀客,不知是甚么风把正杰兄吹来,真是蓬荜生辉啊。”蔡吉站在客堂门口,拱手邀客。
林飞拱手:“傩戏在明日酉时演出,蔡君莫要错过,再见了。”
狡兔三窟,林家在青州具有房产别墅不希奇。
“我府里记账的仆人本来是昆仑奴,戋戋希伯来文还难不倒鄙人,不过这行字似是而非,这些标记又是甚么意义?”
升斗小民一日两餐,至于阔人嘛想几餐就几餐。
“府君,有客求见。”铃兰一起小跑,手里握驰名刺,双颊绯红,或许是太阳晒的。
蔡吉兀自生闷气,本身本来筹办题的是中世纪格律之王李商隐的无题诗,但是搜刮枯肠无题七律尽是情诗,只得拿《西洲曲》填坑。
蔡吉撇撇嘴:“正杰先看脚本,考虑一下口白。快日中了,我请你吃顿便饭吧。”固然来到汉末不短了,不过高雅熨帖的口语蔡吉可不能张口就来。
林飞自嘲一笑:“那里,干我这行的,当然是信则无喽。”
为你的安康干一杯(为寿),再为我的安康干一杯,最后为天下承平干一杯——总算结束了午餐。
画黛眉、点绛唇,蔡吉一振长鞭,左手食中二指夹在唇边打个呼哨,“绯云,随我出门去!”
在蝉纹双耳青铜方匜净手后,林飞就袖手旁观蔡吉如何用装在竹鞘的刀叉勺三件进食,免得出糗。
第二天午后,鸟倦还巢。
铃兰一手持黄杨木梳篦,一手握发给蔡吉上妆,一如顾恺之《女史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