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吕布这番推心置腹的阐发,一样引来了帐中众将的分歧共鸣。因为正如吕布所言,不管是出身边军的魏续、高顺等人,还是出身流寇的臧霸、孙观,都不长于攻城战。倘若不是为了粮草,他们才不会情愿特长下弟兄的性命去填护城壕呢。现在既然吕布提出了伤亡更小的作战体例,世人的心机天然是活络了起来。
且就在陈登欲言又止之时,吕布倒是语气平和地向其解释道,“本侯也知陈校尉之策非常稳妥。然不瞒陈校尉,吾等出身边地,皆善野战,不善攻城战。既然眼下蔡安贞领兵来援,本侯不以己之长攻其之短,莫非还以己之短攻其所长?更何况,只要本侯能一举击败蔡安贞。那东莱各县必定会群龙无首,届时不管是不其城还是其他东莱县城,岂不都是本侯囊中之物。”
饶是郭图再老谋深算,现在听罢袁谭所言,也忍不住心头一阵热乎。袁谭的才调或许远逊于其父袁绍,但有一点袁谭却比他老子强。那就是袁谭更讲情分,他对靠近者的爱,和对敌对者的恨,就像泾水和渭水那般清楚。这类脾气或许会为他在争霸门路上形成极大的困扰,可同时也会为其赢到部下的虔诚。以是听罢袁谭所言的郭图当即起家向其深深作了一揖。
但是比拟吕布等人对红妆英姿的神驰,身为智囊的陈登更体贴的是面前的战局窜改。毕竟蔡氏大旗的呈现,无异于明示了东莱主力的到来。且非论两军兵力对比如何,起码吕布军现在还是存有军粮不济的隐患。须知,吕布之前攻陷的夷安、壮武两县乃是新附东莱的北海县城。加上这两个县曾经蒙受过严峻的干旱和蝗灾,是以城内并没有多少存粮。真正称得上粮仓的应当是劈面的不其城。想到这里,陈登赶紧出面进言道,“主公,既然东莱救兵已到,那吾等得尽快攻陷不其城用其城内的粮草充当补给,再转头与蔡安贞决斗。”
“主公”陈登早就传闻吕布刚愎自用,没想到头一次随其出征就碰上了这等事。真不知是该持续进言下去好呢?还是干脆听任其行事?
童恢等人一听救兵到来,不约而同地都循名誉去,只见吕布军阵的右翼突然间冒出了一队人马。虽说离不其城另有必然的间隔,但那面顶风招展的蔡字旗还是在第一鼓励了不其城头的统统人。特别是童恢。连日来的压抑与焦炙在这一刻获得开释,令这位已经年满六旬的老者好像热血青壮,大声疾呼道,“救兵已到杀”
“放”
终究,第一架云梯靠上了不其城墙。但是还未等吕布军喝彩,城头就滚下了一枚檑木,直将云梯连同底下正筹办攀爬的吕布军砸得血肉横飞。只可惜,一枚檑木并不能禁止吕布军的守势。不一会儿的工夫,另两架云梯也搭了上来城头。
袁谭起先还在当真地听郭图讲授,待听到最后一句时,他不由一愣道,“公则此话何意?莫非说要弃谭而去?”
但是饶是如此,身为不其县令的童恢还是挺直了腰板直面劲敌。这不但是因为不其城有高大的城墙,有绕城的护城壕,有充沛的箭矢,有满仓的粮草,更加首要的是童恢坚信小蔡府君必然会来救济不其城。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小蔡府君赶回东莱之前,将吕布挡在东莱郡外。
“不计算一时、一地、一势之得失?”袁谭低头回味着郭图的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