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刘同挣扎着想要挥起手中的斩马刀,但此时他的手、他的脚、他的舌都已麻痹得没法节制,麻痹得感受不到胸口的痛苦,麻痹得面前一片乌黑……
易城军的这一系列战术行动一气呵成,无愧为武卫第一军。
二公子怎会在此?甄耕心头微微一惊,却并没有上前轰动曹丕。毕竟齐军一夕间拿下高家坞已然打乱了魏国的通盘打算,虽说甄耕刚才已将计就计做了些许挽救,却并不能弥补此番全部冀州私运网被齐军连根拔起的丧失。以是他仅是仓促扫了一眼曹丕的侧脸,便敏捷回身混在齐军兵卒中间偷偷溜出了高家坞。
这会儿的高家坞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叫骂、哭喊、拼杀声不断于耳。不过乔装换衣的甄耕还是从喧闹的乱军中认出了曹丕的身影。话说身为细作的甄耕三年前曾在曹军大营远远看过曹丕几眼。现在的曹丕乍一看起来虽是灰头土脸,又黑又瘦,但读书人的气质毕竟分歧于平常丘八,更无庸说他另有着一双极富曹家特性的丹凤眼。
听着熟谙的乡音收回一声声哀嚎,朱来福、李鹞子等南皮本地府兵的脸上尽是兔死狐悲的戚戚之色,却又不好说甚么。毕竟高家犯的是谋反大罪,即便被诛全族也是咎由自取。但是当曹丕领队搜刮到坞壁西北角的一处库房时,远远看到约莫二十来个易城兵手持刀枪火把在库房的前院围做了一团,人群中不竭传来男人的呵骂调笑与女子小儿的哭闹告饶。
合法哨官被曹丕顶得没话说之际,井下俄然有人大声呼喊道,“余等愿降!余等愿降!”(未完待续)
曹丕倒是嘲笑着反问道,“哨长不杀民冒功,奸骗妇女,何惧余等在旁观赏?”
嗜血残阳下八百名易城府兵踩着整齐的鼓点步步逼近高家坞,惊得坞壁上的高家部曲纷繁举弓备战。面对箭塔上闪着寒光的箭头,底下的易城军倒是涓滴不觉得意,还是有条不紊地行进着,直到军阵推动到离坞壁一箭之地时,齐军的战鼓突然加快,伴跟焦短促的鼓点声,排在头一列的兵卒敏捷举皮盾护住身躯,后一排兵卒则解弓搭箭向坞壁上的高家部曲射出第一波箭雨。
甄耕一把将七窍流血的刘同推倒在地,跟着又从书架旁的屏风背后拖出了高纳的尸首。随后他便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将两具尸身摆成相互争斗而死的姿式,并把刚才掉在地上的漆盒塞进了刘同的怀里。待统统都安插结束,甄耕撕去嘴上粘着的髯毛,换上事前筹办好的齐礼服饰,继而假装刚搜索完房间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下了土楼。
另一头的曹丕更是全然没有猜想到本身的身份已然透露。此时的他正带领部下一一搜索坞内负隅顽抗的堡丁、部曲。因为高家部曲在白日让打击的齐军吃了很多苦头,齐兵特别是易城兵在攻破坞壁以后仿佛已是杀红了眼。不管是拔腿就跑部曲也好,跪地告饶的堡民也罢,凡是高家坞内的男丁几近都成了齐兵刀下的亡魂。
那群易城兵被曹丕先声夺人地这么一喊赶紧散开了一道口儿。曹丕等人这才看清本来被围的乃是一口井,从井口内模糊传出女子与小儿的抽泣声,明显这井下藏了很多人。此时井边的易城兵业已发觉曹丕不过是个十来岁的队副。只见领头的军汉没好气地扬了扬手中的战刀道,“吾乃易城折冲府哨官,在此缉捕背叛,尔等休要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