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久经战乱,本地世家很多已然式微。”袁绍微微皱眉批评了一番以后,又转头问道,“依公则之见,朕该拉拢哪家?”
“吾当是元皓在为何事忧心。”许攸闻言哈哈一笑,抬手指着不远处正在上山的男人答复道,“瞧,人不是了吗。”
袁绍此话一出,包含郭图、逢纪在内的幕僚脸上都暴露了心领神会的笑容。明显世人皆已看出,袁绍明里是在放曹军残部一线活路,本色上倒是在实施攻心之计。不难设想,一旦黎阳城内的曹军残兵逃回黄河以南,必将就会将本日之事添油加醋地到处鼓吹。哪怕曹操能狠心坑杀这批残兵,也没法堵住悠悠之口。毕竟有易京、黎阳两城活生生的例子在,曹操杀人灭口只会落人话柄。
却见这几人先是环绕着洞口正下方陷落的大坑高低勘察了一番。跟着为首一人又对着城墙裂开的口儿嗅了嗅,然后俄然神采一变,取出小刀将断壁边沿上残留的玄色粉末细心地刮在一方洁净的素绢之上细心包好。且就在那人将素绢支出怀中之时,只见一个朋友朝他打了个手势。本来对方在离大坑百步之远的一株大树下了一片灼烧过的木片。因而为首的男人又将木片凑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便将这片木片也收了起来。在接连保藏了两样物品以后,为首的男人冲着在场的朋友打了个清脆的口哨。紧接着这群奥秘的人物一溜烟地跳上实现筹办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硫磺与硝?成心机。”许攸听罢亲信的答复,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继而许攸合起了素绢将其支出了怀中,又向男人问道,“汝刚才说城墙分裂之处有人发掘过坑道,可知坑道通往那边?”
“不但有硫磺,另有硝。除了这些从城墙上刮下的黑粉末以外,那片木片之上也留有一样的硝烟味。”男人赶紧接口弥补道。看来他在丹药方面也是个里手熟行。
可现在的袁绍不再是一介诸侯,而是堂堂的帝王,河内司马氏的支撑在政治上对他有着首要的意义。为此袁绍当即慎重地点了点头道,“若能让河内司马家投效于朕的帐下自是甚好。不过素闻此代家主司马防育有八子,人称八达。而其宗子司马朗眼下正供职于许都,司马家怕是不会等闲投效于朕。”
若说许攸与田丰的共通之处,除了都反对袁绍称帝以外,对“国师”于吉的讨厌与不信赖也是二人的共同说话。因为许攸与田丰都不黄帝显灵之类的说法,同时对山崩地裂之术也非常思疑。故而在得知于吉将在黎阳城下再次施法以后,许攸便与田丰相邀,调派亲信之人前去查探此事。却未曾想,等了大半天以后,许攸的亲信竟带来了这么一个令人懊丧的动静。也难怪田丰会如此表示了。
不过比拟田丰的冲动,现在许攸则较着要淡定很多,却听他寂然地向亲信问道,“黎阳城破以后,汝可曾查探过城墙分裂之处?”
究竟证明黄帝(于吉?)还真是个拿人财帛与人消灾的神灵。颠末十四天的斋戒祷告,沐浴换衣的于吉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一次胜利请来黄帝实施天崩地裂之术。而号称规律严明的曹军在神迹面前的表示也不比公孙瓒军好到哪儿去。眼瞅着袁绍军如有神助普通轻而易举地就霸占了曹操在黄河以北的头号据点,不但袁绍自鸣对劲,周边的僚属部将也一个个面露红光,争相向自家主上道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