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载着这帮人一起疾走了三里摆布,在一处山丘脚下停了下来。但见山丘之上立有一座山亭,亭内燃着红泥小炉,炉上温着美酒。两个身着葛袍的文士正对座于一盏案几之前,捻子厮杀于方寸之间。而此二人鲜明就是袁绍帐下的谋士许攸与田丰。虽说田丰一向以来都在称帝之事上同袁绍唱反调,但袁绍此番出征还是强即将他带在了身边。美其名曰,让其随军出运营策。本色上,倒是为了监督田丰,制止他在邺城扯后腿。
“无妨。汝这就差人在营中刺探,近些日子哪家营地当中有人行土木之事。或是有处营地有重兵扼守制止闲杂人等入内。但本日之事不得对外张扬。”许攸沉声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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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耳听郭图提到了河内司马氏,也不由为之动容起来。虽说汝南袁氏夙来自夸为舜以后嗣,四世三公之家。可河内司马氏的家学渊源却远胜于袁氏。传闻司马氏的先祖出自帝高阳之子重黎,为夏官回禄,历唐、虞、夏、商,世序其职。周朝,以夏官为司马。厥后程柏休父,周宣王时,以世官克平徐方,锡以官族,因此为氏。楚汉间,司马昂为赵将,与诸侯伐秦。秦亡,立为殷王,都河内。汉以其地为郡,子孙遂觉得家。自昂八世,至东汉安帝时,生征西将军钧,字叔平。司马钧生豫章太守量,字公度。量生颍川太守司马隽,字元异。俊生京兆尹司马防,字建公。从一系列的族谱可见司马氏从夏朝至今就一向有人在朝为官,能够算得上是贵族中的贵族,世家中的世家。
田丰听罢许攸所言,不由长叹一声,也将手中的棋子丢入了棋钵当中,旋即面带忧色地诘问道,“子远,汝派去的亲信会否有事?”
却见这几人先是环绕着洞口正下方陷落的大坑高低勘察了一番。跟着为首一人又对着城墙裂开的口儿嗅了嗅,然后俄然神采一变,取出小刀将断壁边沿上残留的玄色粉末细心地刮在一方洁净的素绢之上细心包好。且就在那人将素绢支出怀中之时,只见一个朋友朝他打了个手势。本来对方在离大坑百步之远的一株大树下了一片灼烧过的木片。因而为首的男人又将木片凑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便将这片木片也收了起来。在接连保藏了两样物品以后,为首的男人冲着在场的朋友打了个清脆的口哨。紧接着这群奥秘的人物一溜烟地跳上实现筹办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硫磺与硝?成心机。”许攸听罢亲信的答复,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继而许攸合起了素绢将其支出了怀中,又向男人问道,“汝刚才说城墙分裂之处有人发掘过坑道,可知坑道通往那边?”
若说许攸与田丰的共通之处,除了都反对袁绍称帝以外,对“国师”于吉的讨厌与不信赖也是二人的共同说话。因为许攸与田丰都不黄帝显灵之类的说法,同时对山崩地裂之术也非常思疑。故而在得知于吉将在黎阳城下再次施法以后,许攸便与田丰相邀,调派亲信之人前去查探此事。却未曾想,等了大半天以后,许攸的亲信竟带来了这么一个令人懊丧的动静。也难怪田丰会如此表示了。
“正南谬赞也。本日之胜,乃是黄帝显灵之果。朕又岂敢邀功。”袁绍摸着髯毛故作谦逊地推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