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说到这里又偷偷瞥了一眼蔡吉。待见对方一副说下去的神采,段融便壮着胆量拿起貂皮开涮道至于这貂皮,自是比生丝好卖些。然值此饿殍遍野之时节,节司隶等地的世家尚且忙着典卖产业调换口粮。可见肯话大代价拉拢貂皮的豪客可未几。”
“钱?”蔡吉蹙起了眉头打断道。对于粮、盐、兵甲这三样,蔡吉都没贰言。乱世最好卖的当然是军需品。但听到段融将铜钱也列作了脱销品,蔡吉心中多少有些惊奇。要东汉本来利用的是五铢钱,即一种外圆内方,上铸出“五铢”二字的小铜钱。然汉初平元年,董卓挟献帝迁都长安。为了搜括官方财产,他将秦以来的各种铜成品烧毁作为铸钱质料。秦始皇时收天下兵器锻造了12个铜人,相传每个金人重24万斤,董卓用此中的9个来铸钱。汉武帝欲求长生,造了一个神明台,台上有承露盘,有铜神仙手捧铜盘、玉杯承接“云表之露”,掺杂玉屑来吃。汉武帝时还铸有铜神兽、铜神禽、铜龙、铜马和铜柱等。这些铜成品也十足都被董卓拆毁用来铸钱。但这董瘦子搜刮了如此多的铜器,铸出来的钱倒是偷工减料。不但钱质既差,又极轻浮,有些乃至连“五铢”二字都铸上。在蔡吉看来那底子不能叫铜钱,只能算是铜片、铜环。以后董卓虽在初平三年被杀,但其滥铸小钱的做法已然扰乱了汉朝的货币经济,加上诸侯盘据令汉廷丧失了中心兼顾服从,目前的大汉王朝实在早已退化成了物物互换或以谷帛为币的社会。
须知段融虽已是而立之年且又官拜郡仓曹掾,可一向以来他都是只是其父亲段奎的回声虫罢了。在父亲段奎面前,段融不敢有的主张,更不敢提的主张。他所能做的只是无前提地从命父亲的定夺并经心全意地将其完成。可就算是如此段融还是得不到父亲的必定。如此这般唯唯诺诺地过了三十年,段融垂垂开端有了一种很多事情再不去做就稍纵即逝的孔殷感。因而他沉沦上了营妓薛蕊,壮起了胆量发卖私盐。搁在后代这类症状叫“中年危急”或“中年背叛期”。
面对蔡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问话,蒲伏在地段融一脸脱线地抬起了头,张大着嘴一不知该如何答复才好。
段融本来觉得蔡吉只是让人从三韩收买了些土产发卖。可谁曾想面前这位小蔡府君竟敢教唆海贼劫夺三韩贡船!乃至还捉来此为他们销赃!乱了,乱了,这世道真是乱了!连出身书香家世的闺秀都做贼了。段融一边在心中惊奇着蔡吉行事狠辣,一边看着那柄离脖子不远的长刃,深知此次是真上贼船了。倘若明天不给蔡吉等人一个对劲交代的话,非人头落地不成。因而段融立马就将刚才矫饰的那番论调丢到了九霄云外,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蔡吉告饶道小蔡府君饶命。小的定会为汝等将这批货卖个好代价,毫不会将此事别传。”
不过在斥地新市场之前,先解一下市场需求还是非常首要的。免得像此次这般好不轻易打劫来了战利品,却因分歧适市场需求而差点滞销。想到这儿,蔡吉便心平气和地向段融问道那依段曹掾看来,眼下何物最为脱销?”
不过段融从一开端就不筹算故伎重演他老爹耍过的把戏。更何况现在既然已知对方也是这方面的里手,段融便不由自主隧道出了一个他一向在揣摩,却又不敢提出的设法,“小蔡府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眼下中原确切钱已不再为钱。然在外洋藩国,蛮夷却还是对大汉的铜钱趋之若鹜。归根结底是因为其本身不铸钱,故才需依靠大汉所铸之钱买卖货色。小蔡府君既然已放眼外洋,又如何能忽视这等大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