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怔,刚才他求见赫连御,被带到练功室外等了半个时候,正有些不耐烦之时突见秘弟子变,下认识地令人弯弓搭箭,却只当是赫连御抓来练功的“人牲”造反,并没多想。
话音未落,那男人就走到了他身边,一脚踹上他腹部,顾潇立即滚出三丈远,后背重重撞上了墙,五脏六腑疼痛欲裂,张口就吐出了鲜血,呛咳不止。
男人面纱下神采一凝,晓得这位喜怒无常的葬魂宫主不是好对付的傻瓜,如果然动了怒,他带来的戋戋三十人底子不敷看。
“我要送你去一个处所。”赫连御笑着对他说,“阿谁处所叫‘泣血窟’,是我闭关的处所,里头没有水,也没有食品,但是有很多尸身。你如果渴了饿了,就找具新奇的啃两口,不会饿死的。”
二十一年前,顾铮因涉秦公案被凌迟正法,掠影卫也自此闭幕,那些曾经令无数官吏和江湖世家心惊胆怯的“影子”今后泯然于世人,再也不见了。
“宫主整天打雁,本日却几乎被啄了眼。”
男人借坡下驴道:“宫主所言是……”
“何必跟要死的人普通见地?”赫连御含笑的声声响起,“摆布不过是几句话的慈悲,让让他也无妨。如果听不下去,无妨去后殿看看我新抓的‘人牲’,也是很成心机的。”
赫连御道:“你晓得疯子活力了,会做出甚么事情吗?”
“不过引来这贱女轻易,拿下她却还要费点心机,毕竟是出身掠影,做惯了夜行暗藏的活动。”赫连御嗤笑一声,“是以,要借林校尉和你部下的人一用了。”
内殿当中,赫连御高居于上,手指翻转,红色的酒液在琉璃夜光杯中闲逛,映着烛火仿佛人血。
顿了顿,他又打量着杯中酒液,虽未饮下,但观其光彩已是极美,道:“西域的葡萄酒?”
这个题目他在飞云峰下已问过一次,当时赫连御不作回应,现在倒是给了他一个答案。
“再有下一次,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赫连御松开手,“想激愤我杀了你,没这么轻易的,顾欺芳还没亲眼看到你的惨状,你还没亲眼看到她败亡,哪会让你轻松闭眼呢?”
一言出,男人先是一怔,接着便陡生煞气,声音瞬时沉冷下来:“是他?!”
顾潇勉强咽下喉间血,道:“我师父到底与你有甚么深仇大恨?”
赫连御点头道:“恰是。”
“怨仇?”赫连御细心想了想,俄然笑了,“我与她远日无怨,克日也无仇,我……只是恨她。”
“阿谁女人,就是这狼崽子的师父。”赫连驭手里的酒杯被捏碎在掌心,化为齑粉从指缝中漏下,“她叫顾欺芳,是江湖上隐居多年的惊鸿刀。”
顾潇道:“你甚么意义?”
“我想见端清了,你说他会不会来?”赫连御有些等候,语气里也带上些许孩子似的雀跃,“他来了就最好,我要当着他的面把顾欺芳身上每一块血肉骨头都剁下来,再砍了你的四肢,让你跟个虫子一样在血水里爬动……呵,他当时的神采,必然会很成心机。”
高祖打下的江山,少不了顾铮及其掠影卫的功绩。
顾潇一口血又涌上喉咙,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赫连御,可惜对方还戴着面具,让他看不到真脸孔,只能牢服膺住这一个残暴愉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