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的确是没埋伏的,路上碰到最惊险的事情也不过是陆墨客不谨慎踩到一条蛇,没等对方反咬一口,就被剽悍的秦女人拎着尾巴抖散了身材,徒手打了个色采斑斓的胡蝶结,远远扔了出去。
秀儿走在前面,径直向屋后绕去,这里本就背靠峭壁,坡度很斜,走起来险得很,不时有碎石往下滚,人如果踩滑了,那就得骨碌碌地顺坡滚下去,等稳住的时候少说也要摔断一条腿。
楚惜微回过甚,冷冷道:“大惊小怪做甚么?”
“阿尧,孩子顶撞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脱手?”叶浮生一手擒住了楚惜微腕子,楚惜微瞥了他一眼,没挣开。
秦兰裳已经快被他气得没脾气了。
统统民气头一惊,秦兰裳在这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甚么,目光缓慢扫过这片安葬了不知多少骸骨的地盘,神情从大惊到大怒,再看向阮非誉的时候,眼眶几近已经能滴出血来。
他和楚惜微练的都是霞飞步,行路无声,落地无痕,可谓是“踏雪寻红梅、暮雨不沾衣”的境地,能让楚惜微在这地盘上留下足迹,只能申明他是真的累极了。
何老板笑道:“阮相的遗憾,本日大可闭幕了。何某固然不济,好歹也传承了几分炊学,虽无兄长之能,也应不至屈辱了鸣凤之名。”
在崎岖山路上跋涉了整整一夜,连日驰驱的世人脸上都暴露疲态,更不消说里头另有陆鸣渊和楚惜微两个伤势未愈的。陆鸣渊一张小白脸汗水密布,楚惜微倒是不动声色,只要叶浮生看到他的脚步稍慢了些,地上也逐步呈现了他的足迹。
“有的事情如果现在退了,今后就退无可退。”秦兰裳此次倒是不怕他,盯着楚惜微冷凝的双目,一字一顿,“小叔,这是你奉告我的。”
这里三面环山,风入难出,是以氛围里满盈着一股臭味,只是现在下了细雨,略微压下了些异味,但是之前没重视到还好,一旦用心去感受,这恶臭就难以容忍,闻之欲呕。
何老板一向没有出言打断他们,直到瞥见这两人的身影远了,才收回目光,将鸣凤戟往地上重重一顿,对着阮非誉笑道:“久闻阮相武功高绝,乃江湖八大妙手之一,鄙人本日便要请教了。”
秦兰裳又累又渴,老早就想一屁股坐下生根了,这下子见了高山,立马往枯黄的草上一瘫,成果不到半晌就猛地跳了起来。
叶浮生转头看向了阮非誉,笑眯眯地问道:“阮先生,现在不比之前,倘若你不改主张,我等也无能为力了。”
幸亏过了不久,秀儿带着他们转过拐角,一起向下,未几时脚下的路便宽广起来,面前也渐渐开阔。
楚惜藐小的时候,叶浮生没少欺负他,只感觉逗弄得小孩儿炸毛哭嚎是天大的兴趣。成果到了现在,楚惜微不动声色,见不着委曲难过,反而让叶浮生后知后觉地心疼起来。
阮非誉仿佛不在乎本身后背已经被目光插成了筛子,他只是看着何老板道:“老朽记起来了,那年带兵回京的两人,一个是智囊周溪,一个就是你兄长何冲。”
楚惜微没开口,这里的氛围过分难闻,吸一口就像吞了一块烂肉,他的神采已经丢脸到要与这片地盘不共戴天,连一个字都懒得蹦。闻言,他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上一句,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抓住秦兰裳就要转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