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感受抓着本身的那只手由最后的微颤变得越来越抖,忙一把扶住了他,低声问:“如何了?”
一高一矮,恰是陆鸣渊和秦兰裳。
秦兰裳吓了一大跳,声音都变了调:“小、小叔!”
“来得真快啊。”赫连御仿佛是赞叹,提剑在手,“就分开了这么一会儿,便放心不下吗?”
楚惜微暮年跟从叶浮生修行《惊鸿诀》,身法步法无一不快,他此番占了先机,《岔路经》的真气畅通满身,转眼便运转了三个大周天,一刀上手便是自下而上的一式“白虹”。
这个残暴的男人微微一笑,竟然笑出了两颗小虎牙,年纪明显已经不算小,这一笑却比孩子更天真敬爱。楚渊神采一变,手重重挥下,数十支箭矢飞射而去,不料赫连御身材向后一倒,仰天落了下去。
他回身的时候,叶浮生目光一凝,落在他之前被抓伤的手脚上,固然被泥水玷辱,赤色仍然在扩大。
刚才石破天惊的一箭,便是他射出来的。
“凭你?”嘴角一勾,赫连驭手里挽了个剑花,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复兴,远方俄然传来一道怪响,仿佛有野狼扯嗓嚎叫。
冷不丁,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他的腕子,热得几近有些灼烫,叶浮生吓了一跳,转头只见楚惜微死死地盯着他,目光比手掌更炽热三分。
他的目光在场中三人身上一掠而过,没认出叶浮生,但后者却认出了他。
楚渊的目光凝在赫连御身上,沉声道:“束手待擒,饶你一命!”
那两人一个是阮非誉,一个是身着银盔软甲的中年男人。
“多谢王爷美意。”不等秦兰裳答话,叶浮生便开了口,他双手扶着楚惜微,眉眼低垂,“一来只是江湖上的平常伤势,不必劳烦太医;二来卫风城到底距此很有些路程,颠簸驰驱倒霉于他养伤,也会迟延王爷和阮大人。”
叶浮生在旁看得清楚,这一回楚惜微尽力施为,赫连御也没留手,二者都快到极致,换了普通人早目不暇接,可谓是兔起鹘落,刀剑分合都在瞬息以内。
他走了,场中还一时沉寂无声,直到楚渊出口突破沉寂:“阮相,这两位……是您的朋友?”
楚惜微一个字也没说,也说不出来了。
赫连御看也不看,反手长剑一挡,以巧力一拨,箭矢便转了方向朝来路射了归去,那人也仿佛早有预感,微一侧头,一只枯瘦的手从后伸出,在箭身上悄悄一绕一捏,便将其卸力接下。
在冷风里吹了这么久,她一会儿想着不知死活的叶浮生,一会儿想着楚惜微分开的背影,偶然回想起何老板他们死不瞑目标脸,随即又仿佛瞥见阮非誉充满风霜的面庞。
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身材高大,剑眉星目,腰悬短剑,手持一把玄铁弓,身后箭囊里少了一支箭矢。
“王爷说得有理,是该重赏。”阮非誉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不过这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先下山吧。”
秦兰裳气得说不出话,只感觉这老不死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一把妙手,扭过甚不睬他。陆鸣渊左看右看,成了夹馍中间的肉片,不晓得如何是好,所幸阮非誉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畴昔一个东西,私语几句,就去找楚渊。
“你身上很烫,如何回事?”
楚渊一怔:“但是……”
楚惜微仍然不说话,叶浮生内心有些急了,所幸阮非誉开口道:“这位小友身上有伤,又淋了这么久的雨,怕是有些高热,快快下山让他歇息,请个大夫看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