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裳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记,嘴角顿时就淤青了一小块,她愣了愣,只见一颗小巧的飞蝗石落在了地上。
然罢了经来不及了。
几近就在顷刻,身后不远处的山坡传来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手札里关于北侠灭门之事不过寥寥几句,字里行间却有压抑的恨劈面而来。
阮非誉打断了她的话:“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殿主深谙此道,这一手易容缩骨的工夫,江湖上的确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从手札里得知了出身家仇,郁愤不能自已,跑到祖父面前叫唤着说要报仇,却只获得了一句不能了解的答复:“我承诺过你祖母,对这件事情不问、不说、不插手。”
何老板眼中血丝密布,又惊又怒,但是投鼠忌器,脑筋里回旋了无数动机,目光从这藏匿尸骨的地盘扫过,最后落在秦兰裳脸上。
阮非誉眉头一皱,拂开秦兰裳穴道,小女人也顾不上她,愣怔地看着刚才还好好的人变成了一具尸身,睚眦俱裂地看向火线,却呆了半晌。
她的话没能说完,阮非誉的手向下一滑,拂过她身上穴道,她顿时呆立不能动,一肚子叫骂都憋在嘴里,只能用眼睛喷火。
半晌,何老板背脊一松,仿佛在这顷刻抽干了满身力量,竟然都有些站立不稳,道:“你……放人,发誓不究查无辜,我、我就让你们走。”
“先生但是曲解了。”萧艳骨掩口轻笑,“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些个贼子如果没有歹心,戋戋一个动静又如何会让他们前赴后继?当年先生没有把他们赶尽扑灭,这些人却不识好歹,策划已久要以怨报德,我等不过是让先生提早看清、早作筹算罢了。”
“秀儿”娇声笑了起来,她表面只是个豆蔻韶华的小女人,声音却变作了成熟女子,端得娇媚引诱,不叫人神驰,只生出惊悚。
“设局者不动,破局者不退,变局者不改。”阮非誉慢声细语,“萧殿主,你可明白?”
萧艳骨把玩动手里的木哨:“阮先生豁达,可惜这些个旧案余孽都不开窍,必然要把有关无关的事情都怪在先生头上,誓要取您的人头呢。”
“我早就该脱手!老天爷让你活到现在才是无……”
她不会言传,只能身教,幸亏秦兰裳练武从不懒惰,这些年下来固然没有融会贯穿,却也囫囵练了个熟谙,只可惜锁龙枪名声在外,一旦用出就必然招惹费事。是以秦夫人逝前曾把她招到床前,吃力比划手势,让她不得等闲在外人面前动用锁龙枪。
但是秦兰裳怒在心头,眼下哪管得了谁是谁,手中一转,长棍便掉了个头,倏然撞上陆鸣渊胸口,这一下如果银枪,怕是能把他扎个透心凉。饶是如此,秦兰裳这下并没留力,陆鸣渊毕竟还是个刚爬起不久的伤兵,顿时就觉胸中气血翻滚,神采一白,跪倒在地。
虚晃一招,秦兰裳扭身回击,便是一记回马枪刺向阮非誉,她手中只是一根长棍,但是穿风刺雨时收回锐响,竟不亚于锋利枪尖!
“多谢萧殿主体贴。”阮非誉的目光扫过四周,“但是放出风声招惹他们过来的,不恰是贵宫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让秦夫人精力更差,幸亏亲儿生前还留了这么个女娃,固然生母只是婢女,又在产时大出血,但好歹给她留下一个小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