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裳:“秀……”
她是萧艳骨?!
“小女人,你给我惹了费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就先别多嘴了,不讨人喜好。”萧艳骨垂动手,看向阮非誉,“阮先生,正所谓‘见微知著’,经此一役,您也该晓得究竟有多少人想要您的性命。这天底下,三昧书院保不了您一世安然,小天子也只是操纵您,能够容您发挥能为、安度暮年的,也就……只要二爷了。”
阮非誉很有耐烦地等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寂静雨中的石像。
“多谢阮先生赞誉,也不白费我花操心机活剥下这张脸皮细细措置。”萧艳骨将人皮面具揉成一团,眼角一挑,“阮先生一起走来,见多了故交旧事,感受如何?”
但是秦兰裳怒在心头,眼下哪管得了谁是谁,手中一转,长棍便掉了个头,倏然撞上陆鸣渊胸口,这一下如果银枪,怕是能把他扎个透心凉。饶是如此,秦兰裳这下并没留力,陆鸣渊毕竟还是个刚爬起不久的伤兵,顿时就觉胸中气血翻滚,神采一白,跪倒在地。
秦夫人归天后,秦兰裳一边哭一边清算祖母的遗物,就从箱底发明了一本已经泛黄的手札,是秦夫人这些年来写下的大事小情。
“卑鄙无耻!”
雨水落在秦兰裳身上,她听到这句话,只感觉满身血液都冷了,想怒喝句甚么,却连张嘴也做不到。
“先生但是曲解了。”萧艳骨掩口轻笑,“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些个贼子如果没有歹心,戋戋一个动静又如何会让他们前赴后继?当年先生没有把他们赶尽扑灭,这些人却不识好歹,策划已久要以怨报德,我等不过是让先生提早看清、早作筹算罢了。”
秦兰裳不信,那样的血海深仇让她这个没有亲目睹过的半大少女都不能放心,更何况是死里逃生的祖母。
可她并没有看清楚萧艳骨是如何脱手的。
见阮非誉不答,萧艳骨微微一顿,持续道:“之前的冲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二爷的诚意并没变过,还但愿先生……”
她不会言传,只能身教,幸亏秦兰裳练武从不懒惰,这些年下来固然没有融会贯穿,却也囫囵练了个熟谙,只可惜锁龙枪名声在外,一旦用出就必然招惹费事。是以秦夫人逝前曾把她招到床前,吃力比划手势,让她不得等闲在外人面前动用锁龙枪。
不管能不能报仇,她总要亲眼看一看的。
阮非誉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枯瘦手掌轻如无物般落在她头顶,虚虚抚了下有些混乱的头发,仿佛只是个体贴长辈的父老。
何老板眼中血丝密布,又惊又怒,但是投鼠忌器,脑筋里回旋了无数动机,目光从这藏匿尸骨的地盘扫过,最后落在秦兰裳脸上。
她的话没能说完,阮非誉的手向下一滑,拂过她身上穴道,她顿时呆立不能动,一肚子叫骂都憋在嘴里,只能用眼睛喷火。
“秦女人,年纪尚轻,做事也要三思而后行。”阮非誉笑意不改,说话也仍然暖和,“不然不但轻易受制于人,还会给别人带来费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