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复他的是劈面一棍。
血这才从洞穿的伤口喷溅出来,落在地上很快与杂草朽土融会在了一起。
陆鸣渊打得是好主张。
何老板眼中风云剧变,失声惊呼:“锁龙枪!”
戟尖瞬息而至,已经到了阮非誉面前,再进一分就能刺破血肉。
“我姓秦。”秦兰裳抬眼看着他,一字一顿,“北侠秦鹤白的秦!”
可惜不敢轻用,直到现在锋芒尽出。
他拢起的左手摊开,是刚才战时用雨水凝出的五块薄冰,只要指甲盖大小,也只要指甲那样薄。
一枚石子从阮非誉手中电射而出,以非常刁钻的角度穿过霸道刚烈的劲风,后发先至,从何老板持戟的手臂上穿了畴昔!
石子比饭豆大不了多少,棱角也不见多么锋利,但是它穿过了血肉之躯,竟然还趋势未绝地射出三丈,嵌入了一颗树干中。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一声金属摩擦的锐响,长长的戟杆竟然从中脱开,杆中竟然埋没了一条锁链,被何老板往回一带,便勾着戟尖反攻而回!
阮非誉却在这顷刻开口道:“退!”
短短六个字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抬起,指、掌、腕、臂在雨幕中缓慢连动,没有人能在这六字间隙以内看出他究竟动了多少下,双手仿佛在这一刻脱开皮肉筋骨,完整融于了雨幕当中。
这厢想着,她也不敢走神,恰好便瞥见何老板向后一踏。
何老板神采一白,却不见痛色,也不知按了甚么构造,锁链又缩了归去,戟杆重合如初。
一声闷响,阮非誉抬脚踩住了长棍一端,他看着俏脸生寒的少女,轻声问:“你是……”
只是他手上劲力一泄,戟杆向下一沉,本来割喉的戟尖顺势下落,在陆鸣渊右肩上划下一道不浅不深的血痕。陆鸣渊惊魂不决,被冲上来的秦兰裳一把抓住了腰带,连拖带拽地拉了返来。
可惜何老板做不到。
拇指扣于掌心,四指归并,携雷霆万钧向着何老板当头而落!
秦兰裳一脚立定,一脚轮转,手里长棍顺势而出,直扫阮非誉面门。
阮非誉仿佛早推测她有这一招,手掌在间不容发之际生生一顿,变掌为爪,锁住她手中长剑。秦兰裳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当即利落弃剑,昂首与阮非誉目光相接,后者即便心志过人,也恍忽顷刻。
江湖传言“乱雨棋”是一种高绝的暗器伎俩,发挥便如穹空布雨、铺天盖地,叫人避无可避。
乱雨棋是暗器伎俩,也是一种暗器,不但能用常见的针、钉、石等暗器,还能化水为针,彻骨而入。
她看得咋舌,心道:“这书白痴看来并不是白比我多吃八年米饭的。”
他换了只手拎着鸣凤戟,对阮非誉道:“阮相脱手,公然非同凡响。这,是‘乱雨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