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浮生走到那棵树旁,细心一探,便已经有了猜想。
他提起这茬,楚惜微就有些恼火:“如何?嫌我打搅……”
叶浮生自当年在赫连驭手里栽了大跟头,而后一向存眷着葬魂宫的谍报,晓得它的前身乃西南关外一个复姓赫连的大师族。赫连家传承百年,先祖乃蛮人混血,世代也与蛮族通婚,当初更与前朝皇室有姻亲,一时候风景无两。直到大楚建国后,赫连家的权势拔出中原,重新回到了关外。
树干上的拳印看似浅显,倒是着力于中间一点,然后向四周塌入,是在“以点破面”一道上很有成就之人才气留下的陈迹。
楚惜微侧了侧头,拿惯有的冷酷口气道:“跟着你。”
箍住他的手臂一僵,终究松了些,却也充公回,只是多了些空地,虚虚圈着他。
叶浮生有很多话想跟他讲,但眼下偏不是个后代情长的好时候,只得一手重拍他的后背,脚下一错,身材一转,两人翻身落地,只惊起微尘。
他这厢思考,楚惜微好似心有灵犀,开口道:“赵冰蛾从母姓,她的兄长是葬魂宫上任宫主赫连沉。”
叶浮生也没急着摆脱,就着这可贵的空地转了个身,何如两人挨得太紧,他这么一动就感觉唇上一热,蹭过了一片温软的脸颊。
叶浮生被此人以左臂箍住腰,两人就像是贴成一张的剪纸,几近不分相互。对方背靠洞壁,右手握着一枚匕首插在石头裂缝间,勉强稳住了身材,温热的吐息悄悄喷在叶浮生耳边,后者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赫连御螳螂捕蝉,可有想过本身背后另有黄雀?
这么大小我了,还跟小孩儿一样表情多变。
叶浮生伸手掰了两下没掰动,也是没脾气了,他未曾转头,只是感喟,非常哀怨:“阿尧,你轻点,我腰疼。”
叶浮生略一思考:“赵擎此人,除了黄山派血案外再知名声闪现,按理说是坐不上右护法的位置,恐怕是沾连干系上位……听闻葬魂宫另有一名左护法,名唤‘赵冰蛾’,莫不是这两人有所关联?”
这句气话还没说完,叶浮生一只手就绕到他脑后,按住他往本身这边靠过来,轻笑道:“好端端,莫呷醋,师父不吃酸。”
楚惜微挑眉:“我做得不对?”
以他这半个时候的遭受来看,此地不该叫“渡厄洞”,改名“迷藏洞”会更合适实际。
赫连御用谎话棍骗了赵冰蛾,如此后者晓得了本相,天然要索债。
他们都一声未吭,连呼吸也放缓,从这个角度能够瞥见追兵鱼贯而入,点亮了火把四周搜索,幸亏这个位置隐蔽又不当光,人影与石影融为一体,不然很快就会透露。
叶浮生本想着分开渡厄洞后去设法找他,却不料两人就在这里赶上了。
叶浮生这辈子见地过很多名不符实的玩意儿,比如吴姬酒坊的杏花汾兑了三分水却硬说陈酿,但这些都比不得渡厄洞来得坑。
楚惜微道:“母子。”
面前是条被巨石堵死的路,背后是即将转过拐角的追兵,摆布无所讳饰。叶浮生拧着眉头,只手按上刀柄,忽觉肩头一紧,几乎拔刀出鞘逆势而上,幸亏强忍了本能,借着这一拽之力翻了上去。
叶浮生眯了眯眼睛:“当年,赵冰蛾帮了赫连御?”
身材因为这扭曲的站姿已经有些生硬,腰杆更是被箍得酸疼,叶浮生咧了咧嘴,把耳朵贴在洞壁上,听得动静垂垂远了,缓缓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