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四两拨千斤,实际上并不轻易,他右脚立处裂纹伸展,卸下的劲力仍有千钧,魏长筠内力之强比之赫连御相差无几,生生接下这一剑,让叶浮生肺腑都震了一震,血气涌上喉头,又被他不动声色地咽了归去。
魏长筠道:“楚门主是聪明人,想必也能做出聪明的挑选。”
这一剑甚重,脱手却快如雷霆,半点不见笨拙,可见魏长筠内力轻功俱是了得,举重若轻为等闲之谈。在他的估计里,对方就算能避开关键,也必然被这一剑劈中肩头,半个肩胛骨都得当场重创。
二娘皱了皱眉:“那些葬魂宫的杀手……”
黄氏被他吓得身躯一抖,幸亏很快稳住,取下一件外袍披在郑太守身上,垂泪道:“夜北风大,老爷不管要做甚么,都要保重身子。”
“横波”一刀瞬杀四人,肚腹本就柔嫩,这一下就如切开了四块豆腐,刀口平整无翻卷,血却如何也止不住,人也寂然倒了下去!
天下存亡无常祸福难测,偶然候逝去之人死得其所心对劲足,可活下来的人却难以放心,越是情深义重,就更是意难平。
倘若那真是楚尧,郑太守天然别无挑选;倘若那不是楚尧,他也没有退路了。
叶浮生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缓慢扫过,终究定格在魏长筠身上,意味不明地一笑:“十四弓箭手压阵,又有魏殿主亲身带十六‘百足’动杀,倒是看得起楚某这边戋戋九人。想必日前我门中鬼医在城内遭劫,也是中间动的手吧。”
他出招本留力,这一下拼着力道反震之害从魏长筠的压抑下脱开,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身一俯,四把刀失了准头在他背后交叠,魏长筠落下的一剑也砸在这四把刀上!
且看这一次郑太守如何行动,若成则皆大欢乐;若不成,有他独子在手,又有天京后盾,统统也来得及。
“可不是,不管是西域的香料、东境的海货,乃至北蛮的药材和皮子、南地的绸缎和珠翠,都是上等的货品,不过……”
她本来就画得苦楚的面庞,俄然更哀戚了几分。
“是!”部下都被他俄然闪现的气势所慑,惊诧半晌,便从速低头领命,鱼贯而出。
魏长筠眉头一皱,反手拔出重剑,在叶浮生扫落箭矢的同时捉隙而上,剑势如泰山压顶,向他头顶劈落!
叶浮生脸上痛色一闪而过,魏长筠也不废言,重剑趁机迫开断水刀,抬膝踢向他的腹部。
右边屋顶七名弓箭手遁藏的这半晌,叶浮存亡后的八名部下已经分分开来,两两为组对上魏长筠带来的十六名“百足”,强行豆割了战局。
他抬手拭去嘴角血痕,面前有些发黑,耳朵里也嗡鸣,胸中气血翻滚,脑筋里传来针刺似的疼,这是他妄动内力以后压抑不住“幽梦”,毒素正在腐蚀四肢百骸。
他避过了这一汇合,魏长筠眼睛一眯,又加余力将他生生压抑住,剩下四人对视一眼,四刀再度从四周杀来,这一次对准胸腹腰背,目睹就要把人捅穿八个血洞!
魏长筠也翻身上来,双手慎重剑旋斩而来,这一次式微空斩影,却只分裂了一片衣角,叶浮生的人与刀都在七步以外了。
“既然晓得有贼人,还在这里磨蹭甚么,从速追!”郑太守回过神来,将心一横,痛斥道,“给我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搜索,发明可疑之人都给我拿下!这些逃亡之徒敢动朝廷命官,当真是没有国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