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会我太上宫的‘八卦两仪阵’？”玄素惊奇不定，这并不是步法，而是阵法，乃太上宫不传绝学，习者不但要有上好的轻功根柢，还需得深谙两仪四象、八卦九宫之变，一旦学成便能以阵为战，化招为局，不但能在乱攻当中控场，还能攻守兼备、出奇制胜。即使放眼太上宫，现在在此道有所成就者寥寥无几，连玄素本身也是初窥门道不敢妄用。
玄素甫一上手，就发觉到这套武功跟本身身上本来的招式相合，此番更是补全了心法和招数衍变，成了一门完整的武学。但是端涯道长不肯奉告他这是甚么武功，又是从何而来，只是寂然地让他立下“三非三不”的誓词：非武者不动，非罪者不杀，非紧急不显。
“到底是太嫩了。”赫连御愉悦地笑了笑，对萧艳骨道，“扮成他的模样，去夕照崖对于那些不识好歹的东西，做获得吗？”
玄素的目光落在他脚下，此地泥土坚固，两人交兵时不免脚力减轻，但是除了本身留下的混乱足迹，赫连御身边竟然只要八个印子，深浅不异，间隔相称，刚好是八卦的摆列。
“贫道……不知赫连宫主在说甚么。”玄素借机将右手腕复了位，额头盗汗涔涔，没有多余的心机去测度赫连御言下之意，一双眼锁定对方满身，企图找到能够操纵的马脚。
“他另有效，你不必管。”赫连御勾了勾嘴唇，目光落在玄素身上，语气玩味，“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莫非会连个畜牲都不如吗？”
那套武功的招式与太上宫的灵变奥妙南辕北辙，走的是暴戾狠辣之风，招招不包涵，式式皆夺命，只要脱手便无余地，恰是他带艺入山的武学，也是他身上独一能追溯前尘的东西。
此时听赫连御说来，仿佛这统统都相互联络，勾连成令人生惧的旧情。
端涯道长叹了口气：“习武之道难走，江湖之路凶恶，师父……只想看你过得好，不忍心见你走在刀尖上。”
赫连御垂下眼睑，笑意盎然，“你有没有想过，纪清晏到底是如何死的？”
“修罗手……”赫连御伸展着左手五指，面上神情有些遗憾，“招式熟稔，却少杀气，指上工夫练得深，可惜未曾淬毒。”
赫连御右手已然半残，单凭双足一手占有方寸之地，与叶浮生口中提过的迅疾狠辣有所出入，很有“以稳定应万变”的慎重之风，硬是将战局牵涉在他身周三尺以内，见招拆招，后发制人。
北风吹过，萧艳骨看着赫连御的笑容，无端打了个寒噤。
“……”
端涯发笑：“为甚么想做宫主？这又不是甚么好差事，站得最高就要背负最多，做甚么都被条条框框拘束，想甚么还得瞻前顾后，当年我们几个师兄弟躲都来不及，你倒上赶着要做。”
玄素神采一白，喃喃道：“师父说，是旧伤复发……”
玄素的眼睛突然瞪大，千言万语涌上喉头，但是他没有说出来的机遇。
胸腹气血翻滚，玄素忍住喉间血，一剑刺向赫连御咽喉，那人却在此时敏捷开了口：“让纪清晏丢命的旧伤有两处，一是我的修罗手，二是赵冰蛾的残月掌。”
端涯道长昏倒了三天三夜，好不轻易才醒过来，开端渐渐保养身材。玄素的一颗心这才堪堪放下，每日除了练功就是在师父面前打转，恐怕一眼看不到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