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安闲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统统苦厄。舍利子……(注)”
他的话没说完,赵冰蛾已经咬破舌尖,带着血气的吻印了下来。
正邪前后撤出疆场,只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残局,赵冰蛾却没走。
和尚不好好念佛,恰好来这处所蹚浑水,真是脑筋有病。赵冰蛾一边暗骂,一边细心寻觅,草木土石俱不放过,比及双手都被粗粝岩石磨掉了一层皮,才找到了魍魉门主头破血流的尸身和昏死畴昔的色空。
此一去六十三天音信全无,当她再见色空是在思决谷疆场上。
赵冰蛾这一走本是意气之举,却没想到再见面便物是人非。
赵冰蛾笑着打断了他:“每次来找你,都闻声这一篇,我都会背了。”
阿谁时候事出俄然,大师都说色空没活路了,端涯道长故意去救,却被各种事情绊住,忙活了一夜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带上几个无相寺和尚就下断崖寻人,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尸。
“我不喜好他。”赵冰蛾走到他面前,“和尚,我有喜好的人了。”
此情此景多么熟谙,但是这回提剑的道长招式绵长封死退路,肩上的长棍再不留力如负千钧,赵冰蛾手里的刀也没愣住。
“你必是就教了断水刀。”色空接住佛珠,面上无喜也无悲,平平得就像一杯没滋没味的水。
“啊,出去两个月,有些累。”赵冰蛾从袖袋里摸出一串沉香佛珠抛给他,“去东陵见了端涯道长,跟他一起到古阳城拜访了断水庄主,临走时他托我将此物交你,贺你受过菩萨戒。”
佛祖保佑,从这么高掉下来没活活把他摔死,反是让魍魉门主做了垫背救了色空一命。赵冰蛾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才惊觉一身大汗被风吹凉,冷得砭骨。
拨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色空道:“阿弥陀佛,随心随缘。”
念到此处,俄然听到背后收回一声巨响,禅房的门被大力合上又反震返来,灯光摇摆却只投出了一人盘膝端坐的影子。
色空抬开端,有些迷惑:“太上宫门规所示,不得惹事好斗。”
赵冰蛾再度跟他们拳剑相接的时候,忍不住捏起嗓音出言冷刺:“臭羽士,死秃驴,削发人就该在山寺放心念佛,来搅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何为?六根不净,五蕴不空!”
魍魉门主凭着此功在疆场上杀了很多白道中人,正觉扬眉吐气,转头却见本身的门人被这和尚打杀得所剩无几,切身上阵竟也不低,连半分动容也不见,她又恨又怒,目睹局势已去,干脆以命换命,扯住色空跳下断崖,定要这和尚做魍魉门的垫背。
她喜好他,并不想他死。
她看也不看那具尸身,走畴昔把色空背了起来,女子身量小力量也在连日大战和攀爬断崖时耗去了十之八九,赵冰蛾差点被压趴在地,好不轻易背起他走动,额头又悬起满满的汗珠。
色空当时已经重伤,心神不免失守,昏倒时髦且还好,一旦醒来便是内息混乱,阳刚真气在丹田乱窜,敏捷流贯奇经八脉,兼之赵冰蛾练得至阴极寒之功,在此时更如冰火碰撞,要么相斥,要么相容。
赵冰蛾不说话,一把将他按在了地上,心道:“去你娘的阿弥陀佛!”
四百六十七天,她有三百日都在色空和端涯摆布打转,一僧一道,后者刻薄暖和更胜父兄,前者平平无奇却能让她恍觉光阴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