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蝉衣咬牙抽出赤雪练,当空一甩仿佛蛟龙出水,缠住劈面扑来的一名毒人,顺势抛了畴昔。
一个声音聚成一线随风传入耳中,暖和文雅,却带着不成消逝的歹意:“奉告他们吧,让他们晓得赵冰蛾搏命护着的人不是萧艳骨,而是真正的玄素……葬魂宫左护法跟太上宫少宫主有甚么不成告人的干系,迷踪岭与忘尘峰有何勾搭?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多一句话少一个字,太上宫可就拎不清了。”
“叶公子这番深思,但是有甚么主张?”恒远那双眼机警得很,硬是从楚惜微面上看出些端倪,遂开口问道。
恒远睁大眼睛,嘴唇翕动:“师父……”
这些人相互搀扶,领头的一身道袍都被血染透,披头披发狼狈不堪,脸上面具早不见了,发丝狼藉虚掩了惨不忍睹的伤疤,只暴露一双腐败的眼睛。
这一次武林大会广邀各大门派,参会者多达两千余人,再加上无相寺内的诸多和尚,因为百鬼门跟赵冰蛾预谋在先,将之前那场厮杀节制在不伤元气的范围以内,现在就算大略划去伤亡项目,剩下也有三千多人,再加上盈袖所带的人手,总计四千人,算得上人多势众。据恒明刚才所言,夕照崖方向冲出的外族马队约莫上千人数,纵有兵器火器之助,对上这边也并不占甚么上风,眼下要顾忌的唯有两点――夕照崖那边是否另有外族后盾,以及不在赵冰蛾节制内的诸多葬魂宫暗客。
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然哽咽,滚烫热泪从眼中滴落,自入山以来便沉稳可靠的年青道长在此时掩面而泣,是难过到了顶点。
从明面上看,武林白道胜算颇大,但是正因如此,楚惜微才不能轻举妄动,毕竟鲁莽冲杀博一时痛快轻易,行差踏错想力挽狂澜可就难了。
楚惜微正欲出言禁止,俄然背脊一寒,转头看到身后不远处一棵大树上有两小我。
“从东山道分开轻易,但是一旦我们从这边走了,就相称于把问禅山拱手让出。”盈袖淡淡道,“问禅山失守,葬魂宫和外族便能够此地为驻点,分道伽蓝城与边关,于前者而言是引狼入室,对后者来讲是背后捅刀……你们自夸侠义大半生,现在是想做千秋罪人吗?”
楚惜微的目光在那青衣人身上一扫,落定于那浮泛眼神和手中染血的有为剑上。
话音未落,一名“伤者”俄然暴起,伸手抓向正俯身检察伤情的玄英,只见他手背腐败流脓,张口倒是无声嘶吼,已经被人挑断了舌头!
楚惜微不知何时到了盈袖身侧,轻声问道:“你的人还能拦多久?”
不等站稳,“玄素”双手如拨弦连弹,楚惜微眼睛一眯箭步而上,惊鸿刀自下而上逆势一挽,在千钧一发之际挽了个大周天,世人看不逼真,只能闻声“叮叮叮”数声连响。下一刻楚惜微刀势一变,被内力“黏”在刀刃上的无数牛毛细针如暴雨梨花反射归去,若非“玄素”反手扯下外袍当空一抛,似雨伞轮转挡了下来,恐怕人就被打成了筛子。
盈袖脸上的笑意突然消逝了。
赵冰蛾的神采很丢脸,惨白灰败如死人,唇角血迹触目惊心,楚惜微在她胸前看到了一片赤色,仿佛几乎被人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