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秋色温黁,房外大雪翩然,偏院里窗子方才合上,轮椅当中的少女就收回一声低低惊呼。
“由着我们在漠南大肆混闹已经很给面子,你还想要多大的谢礼?”顺手抽走宁惜醉当枕头垫在脑后的精美木盒,苏不弃细心擦去上面沙尘,一脸朴重,“再说,不是送,是还给,白绮歌本就是那位太子的人。”
心忽地一沉。
两双一样碧绿绝美的眼眸相互瞪视半晌,各自向后退了几分,同时收回细浅笑声。苏不弃收好木盒,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饮水的马匹,眼神略带苍茫:“那天我对寄父说了很多,寄父同意放白绮歌归去时却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挑选,因为你太在乎白绮歌,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迟延时候迟迟不肯接办国事,只要她提出要求,你必然会不顾统统放她走。”
“没甚么,关窗子时忘了手里还捏着针,不谨慎扎到手指了。”
傅楚长出口气,握住荔儿柔嫩小手送到本身面前,正见一滴血珠自圆润指尖滚落,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为白绮歌和易宸璟绣的鸾凤锦帕上。
经历过几番起落、血雨腥风,她能够接管运气赐赉的统统安排,唯独没法孕育孩子这件事没法放心。固然遥皇和皇后都没有对此加以苛责,她倒是晓得的,遵循大遥律法,为正妻而普通承宠者三年不孕便要拱手让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亦不例外,若非因着世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不能为易宸璟持续香火的她究竟上并没有资格成为皇后。
易宸璟耸耸肩,大有“随你骂我不在乎”的态度,见白绮歌仍瞪着双目脸颊绯红才慵懒一动,白绮歌立即没了声音。
这角度于她而言实在别扭,就算房里熄了烛灯只留下调到最暗的油灯,易宸璟被汗水浸湿的胸膛与带着坏笑的对劲面庞仍看得清楚,被人伏在身上欺负的感受非常不爽。但是,白绮歌没法提出抗议,谁让她心软,被黏着缠着软磨硬泡一个时候就脱口承诺了呢?
“没干系,谅解你了。”
“你此人当真不要脸皮,最后说好婚典前分榻而居,成果你找借口说便利照顾蹭上了床;蹭上来也就罢了,谁信誓旦旦说只想谁安稳觉不会乱动来着?食言而肥,迟早让你变得大腹便便连路都走不动!”
行至近前,卢飞渡跳上马站定,一身沙土狼狈不堪:“主君真会给人找费事,就不能等智囊当值时再逃窜吗?每次都要我跑这么远,归去还得被封大人怒斥……”满腹牢骚发了半天,看苏不弃手中捧着木盒时卢飞渡才打住抱怨,换上猎奇神情:“苏大人,这是甚么?送给哪位女人的吗?需不需求代庖?”
这辈子她都没法成为母亲,不能给易宸璟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想起遥国帝都烦琐街巷,最善于迷路的卢飞渡立即青了神采几次点头,摇着摇着忽地想起甚么,显出一脸恍然大悟且意味深藏的神采。
“那你就是小女人的女人。”
“面皮薄就要挨欺负,懂了吗?”伏低身子在柔粉色细嫩的唇上悄悄一啄,易宸璟以独占体例让白绮歌乖乖投降——也只要这时候她是任他宰割的,换做其他时候,早就一记老拳打了过来。
仲春中旬,遥国新帝即将即位、同日停止皇后册封大典的动静传入安陵,本该坐在皇位上劳累国事的主君连叹三声,丢下笔跑到洗月泉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