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良受伤逃脱了,其别人不是倒向易宸暄一面就是被节制住,现在只能盼着璟儿想体例攻入帝都。也不晓得璟儿和绮歌那丫头如何了,倘如有昭国兵力互助,或许我们另有一线朝气。”
眉睫悄悄摩挲沧桑脸颊,熟谙却悠远的味道细嗅愈浓,紧握着皱纹密布的手掌,司马荼兰悄悄将之贴在脸侧,和顺凝睇那双已经看不清她模样的眼眸。
“由始至终,我爱的人只要你一个啊……”
情深,愈恨。
倾付最多心血的易宸暄成了祸国罪人,深爱却从不表达的儿子易宸璟待他冷酷,受过诸多委曲后更痛失生母;而他,抱着对苏诗韵许下的信誉颠簸平生,到最后竟没有半句话兑现,闹到最后,竟是众叛亲离普通。
“荼儿,你恨朕吗?”用尽残存力量抓紧司马荼兰的手,易怀宇声音沙哑衰老。
易怀宇一向以为本身能够超出上天掌控本身的运气,但是当他年事渐高、渐渐力不从心时,浩繁子嗣间的纷争让他蓦地明白,不管何时,他都在运气的无情安排之下。
司马荼兰沉默好久。
易怀宇不敢展开眼与司马荼兰四目相对,他不晓得该说些甚么,报歉抑或是些蜜语甘言,不管哪一样他都不善于。归正将近死的人了,何必把经年旧怨拿来细说呢?莫不如就如许装睡等她拜别,只要看一眼她背影就好,知她安然,见她安康如往昔,如此便是可贵的幸运。
属于她的臂弯度量,暖和仍旧。
怀宇,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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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宸暄在最后策动宫变时,易怀宇已经看不太清东西,那双早不复昔日神采,只余浑沌浊光。
“如果当时你同意我去见君放,这些年我就不会抱着那么多仇恨与你到处作对,但是……”顿了顿,司马荼兰抱紧易怀宇干枯身躯,绝境中笑容凄婉,“若非你把那份恨意揽去,我想,我早已自责而死。”
意味热诚的金鸟笼本来只囚禁了易怀宇一人,残羹剩饭吃不下,凉茶冷水喝不进,几近就是等死的风景,易怀宇也算认命了,只是没想到,很快连司马荼兰也钻了出去。
“哥哥归天后我本能够与你斗下去,但是我没有,你还不明白么?我怨你、怪你却不想毁了你耗尽半天生立的王朝。你为我留了活下去的来由,让我以恨你为生,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忍辱负重跟随你那么多年所堆集的豪情,是这点恨意便能够盖过的吗?我本已心死,想让爱恨相抵与你再无半点干系,恰好到最后才晓得你的委曲……”
易怀宇的话垂垂不成句,司马荼兰轻笑,一大滴泪顺着正在老去的容颜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