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怀宇态度果断，偶遂良作为臣子也不好多说甚么，沉默少顷，忽又想到其他事情：“再过几天就是沈国师的祭日，本年还要去拜祭么？”
纵横交叉的棋盘上，吵嘴棋子你来我往，勾画出一处没有烽火烽火的疆场，执子凝眉的二人谁也不肯说话，直到一盘棋结束，胜负已定。
那些过往恩仇已经太深太深，偶遂良不肯再有甚么事令得易怀宇和司马荼兰间冲突更加锋利，如果任由生长下去，必然会形成不成挽回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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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易宸煜是司马荼兰的亲子，就如许撤了他的太子之位合适吗？
偶遂良哑然发笑，一边收着棋盘一边漫不经心道：“皇后娘娘那边如何了？前一阵为了祈安公主之过后宫可没少闹腾，再加上陛下成心撤大皇子太子之位，只怕一时候皇后娘娘接管不了吧？还是缓着些好。”
恩仇是与谁的？易怀宇，还是这方才走入强大的遥国天下？
“七皇子就快出征返来，陛下筹算甚么时候向他说封王之事？”偶遂良看着必败局势，点头笑了一声，利落地弃子认输。
咳声惊起窗外寻食的鸟儿，易怀宇看动手中茶杯有些入迷，好久，才淡淡地将目光投向远处。
太子易宸煜妄图吃苦、不思进取，又常传出与宫女嫔妃之间各色流言，卑劣影响比之前朝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偶遂良才回帝都不长时候，听了些旁人评价却不敢等闲信赖，直到前次下棋听易怀宇流露筹算改换太子才肯定，这些传言非虚。
偶遂良沉默着收好棋盘棋子放到架上，看了看旁侧摆放的很多药罐，不由黯然。
易怀宇看出偶遂良凝重面色下的担忧，朗笑一声，弹指把棋子丢进篓中：“你啊，就是操心太多，如果皇后有肇事的意向，朕怎会做出这般草率胡涂的决定？前朝朕能够事必躬亲，后宫却不得不依靠皇后打理，虽说干系一向不冷不热，但她明事理、知大义，不会因为这件事向朕发难的。”
“璟儿现在对朕诸多不满，朕若向他提起定然要伤了父子和蔼，以是真筹算让韵儿先跟他谈谈，待贰内心有个数后再行相同。”易怀宇的目光始终未从棋盘上移开，只在视野偶然中掠过偶遂良鬓角一丝白发时才顿住，“遂良，你有白头发了。”
物是人非。
偶遂良淡笑，不觉得意：“陛下不是早就有了么？这些年陛下忙着勘定国策又要忧心边疆战事，日理万机后还得对付后宫，白头发比我早生了好久，如何陛下本身就没重视呢？”
偶遂良越来越风俗于在内心想而不说出口，即便如此，他仍然是易怀宇身边独一一个敢直言进谏的朝臣，是而有些话，易怀宇也只肯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