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敢多问，应了一声，立即去筹办。过了半晌，浴桶内已盛满温热的水，蒸汽袅袅升起，淡淡的茉莉香气弥散开来。徐锦言缓缓脱去衣衫，走入浴桶，温热的水刹时包裹了他的身材，仿佛能将一夜的怠倦稍稍洗去。他闭上眼睛，悄悄靠在桶沿，感受那半晌的暖和。
他俄然想起，曾经的阿璃喜好捧着那些精彩的瓷器赏识，一遍各处抚摩着上面的斑纹，轻声说那些瓷器“仿佛也有了生命”。想到这里，贰心中出现一阵柔嫩与刺痛交叉的感情。当时他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哪曾想到现在会被这么多实际的困局所折磨。
待洗漱结束，换上整齐的衣袍，徐锦言精力稍振。小厮端来了早膳，几碟精美的点心和一碗清粥。他随便用过几口，便起成分开了府邸，朝着姑苏城内最大的商号——锦言商号走去。
“如果能像这水一样，将统统烦恼都洗去便好了。”他悄悄叹了一口气，声音极低，仿佛怕突破这长久的安好。
“此次我们还试着增加了一些新的配方，改进了釉料，光芒更加细致温和。”老管事高傲地解释道，“如果能量产，这定会成为我们锦言商号的一大招牌。”
徐锦言听了，心中暗自思忖：既然本身有力处理感情上的困局，不如将心机临时放在这些务实的事物上。起码，瓷器的成败他还能够掌控，或许能借着这繁忙来分离那沉重的思路。
徐锦言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倦意：“不过是来看看铺子的运营状况，趁便看看帐本。”
徐锦言挥了挥手：“不消说这些了，去备沐浴水，再叮咛厨房备些早膳。”他顿了顿，又道，“今早我得去一趟锦言商号。”
别院位于姑苏城郊，院内设有专门的瓷窑，是徐家用于试制各种新瓷器的处所。达到时，院中的烧窑徒弟们正繁忙地将一批刚出炉的瓷器搬上揭示架。一只只乌黑细致的瓷器，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光芒，器形文雅，纹饰精彩。
“好，我们就去别院看看。”徐锦言当即做了决定，收起帐本，迈步向外走去。
晨光微露，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书房，将徐锦言的脸映得有些惨白。夜已过，他仍旧穿戴昨日的衣袍，枕着本身的手臂伏在书案上。那沉重的苦衷与彻夜未眠的倦怠，让他睡得并不平稳，眉间仍然舒展。凌晨的凉意透过衣衫渗入肌肤，将他从浑沌的梦境中唤醒。
“正想跟少爷禀报呢，”李兴说道，“我们徐家别院的烧窑徒弟昨日送来了一批样品，模样是极好的。少爷如果有空，无妨去看看。”
“少爷，您昨夜没回房安息？”小厮体贴肠问。
“嗯。”徐锦言点了点头，眉头微微伸展，“瓷器烧制得如何了？”
进了商号，徐锦言直奔后厅，那边摆放着铺子的帐本和一些商贸图册。李兴随即从柜子里取出几本账册，呈上来：“少爷，近几个月的帐本都在这里了，还请过目。”
“来人。”徐锦言声音沙哑，轻唤了一声。小厮立即排闼而入，瞥见徐锦言那倦容，不由愣了一下。
李兴笑道：“这都是少爷的贤明决策，我们锦言商号才气在姑苏这地儿占得一席之地。比来都城那边的商道也联络紧密，陶瓷的销路一向不错，只待我们那批新品一出来，定能大赚一笔。”
徐锦言拿起一只青花瓷瓶，细细打量起来。瓷瓶上的花草纹路清楚明丽，色采温润，线条流利，看得出烧制工艺非常高深。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不错，公然有了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