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悄悄点头,心中垂垂安宁,抬眼看了看天气,微微说道:“既然如此,阿璃归去以后便清算一番,过几日呈给公子。”
车内灯火摇摆,马车在夜色中缓缓行进,车厢中垂垂有了几分喧闹之意。徐锦言目光微微一转,望向阿璃,轻声说道:“阿璃,你入辞药堂已有光阴,不知可曾风俗?”
徐锦言见她和顺的神情,微浅笑道:“你脾气暖和,与报酬善,天然能获得长辈的疼惜与爱好。实在,做得这般辛苦,如有一日你成心另谋前程,无妨来我锦言商号,亦有很多事件正需人手。”
阿璃微微游移,昂首瞥见他和顺的目光,心中俄然涌起一丝暖意,悄悄点头道:“好。”
徐锦言返回锦言商号,脑中却始终回旋着方才与阿璃的点滴,他不由轻叹一声,心中那份和顺与不舍愈发浓烈。虽说锦言商号的事件繁多,但他的心机早已被阿璃牵引,若非他死守矜持,恐怕早就忍不住前去看望。带着这份难以名状的情素,徐锦言一边理清商号的事件,一边在心中冷静筹划着,或许这情义不该再压抑下去。
阿璃见他态度果断,只得悄悄点头,心中虽觉有些不安,却也不肯过量回绝,便跟着徐锦言登上了马车。
徐锦言浅笑着道:“我倒是有一事相请。”他目光和顺,显得分外竭诚。
阿璃忍不住悄悄蹙眉,迷惑问道:“不知徐公子有何事相托?”
徐锦言一笑,果断地说道:“如有真情在,何必在乎这些出身?阿璃,只要你心中有我,便足矣。”
阿璃略微点头,柔声答道:“辞药堂的诸位父老非常刻薄,阿璃虽为后辈,却也得蒙指教,日渐风俗了。”
阿璃抬眸一看,竟是徐锦言,顿时微微一怔,心中迷惑:“徐公子?你如何在此?”
阿璃闻言,昂首看向徐锦言,目光中有些许惊奇,更多的是无言的动容。她心中本就对徐锦言渐生情素,此时听他真情告白,忍不住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徐公子对阿璃之情,阿璃心中感激,只是阿璃身份寒微,实不敢攀附。”
徐锦言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却生出一股没法压抑的感情,他悄悄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阿璃,待有一日,若我徐锦言能得你情意,必不负这段缘分。”
不久姑苏城迎来一场雪夜,街巷银装素裹,好似人间瑶池。徐锦言心中一动,思考着如果能与阿璃在这雪中同游,倒是人生一大幸事。因而,他再次来辞药堂,正巧赶上阿璃临时无事,他鼓足勇气聘请道:“阿璃,本日城中雪景绝美,可愿陪我一同赏雪?”
阿璃低头含笑,未作回应,心中却被他的朴拙所震惊。她冷静望向窗外,夜色深沉,街巷中偶有风声掠过,令民气中平增几分安好。
阿璃闻言,神采微微一红,有些宽裕地摇了点头道:“徐公子过奖了,阿璃不过是略知外相,怎敢居功。何况辞药堂中医者多有精通药膳之道者,阿璃怕本身并不能胜任。”
落日西下,徐锦言走出锦言商号,望着远处渐暗的天幕,心中俄然念起阿璃的模样。他想到,阿璃现在在辞药堂做工,虽不及郁府的锦衣玉食,却仍旧不失温雅端庄。再想到她对食疗的研讨与心得,徐锦言不由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有了主张。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姑苏城的河道徐行前行。雪夜中的城池喧闹而斑斓,河面被皑皑白雪覆盖,仿佛六合间只剩下他们二人。徐锦言轻声道:“阿璃,如许的雪夜,能与你同业,真是人生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