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词是美的,痴恋人却不能终立室属,这不是让人悲伤么?不可不可!”
内室里,念奴儿伸手抚摩着桌上的《罗织经》,固然还不敢肯定小郡王是不是看出了甚么,但起码她晓得小郡王绝对不是那种不学无术之徒,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哪晓得《罗织经》的短长?小郡王自发得没人留意到他的神情,可她念奴儿也不是笨伯。
这个夜明月伴着一圈淡淡的黄晕,明天不是大风就是阴天。从撷芳楼返来后,赵有恭将大壮丢给苏樱婼,便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屋。那一对姐妹仿佛早在等着了,烛火燃烧,免不了又是一场胡天海地的盘肠大战。绫罗散落,粉帐悠悠,三个肉虫紧紧地交缠在一起,不知不觉中甜睡了畴昔。
心中惊奇,赵有恭几近是不受节制的朝里屋看去,只可惜那扇门前挡着一面屏风,真想看看念奴儿歇息的内屋到底藏着些甚么。
“那又如何?官家的词就比得上贺老头的?”
赵有恭做为一名穿越人士,天然明白贺铸的高文有多妙,正因如此,他抖动手里的墨宝,呵呵笑道,“听到了么,念奴儿,贺老头的词应当没题目的吧?”
念奴儿坐起家,慵懒的伸了伸胳膊,手肘支着案子,她还是嘟着嘴摇了点头,“贺通判的词好是好的,可还是没法让奴家压过师师!”
过了酉时三刻,赵有恭酒足饭饱笑眯眯的分开了撷芳楼,只是分开后,他还是转头望了望那扇小轩窗。
丑时三刻,繁华的汴梁河也归为了沉寂,撷芳楼还是楼门翻开,三楼小轩窗边还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东风吹来,灯笼随风扭捏,烛火一闪一闪,却没有燃烧。
赵有恭操着粗嗓门读着,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郡王,能懂诗词的好?终究还得交给念奴儿来做评判。
对赵有恭这类霸道不讲理的恶棍风格,念奴儿也说不出甚么,就算她说了,赵有恭也不会听。点上蜡烛,念奴儿斜躺在案前,手里还拿着一本薄薄的蓝皮书。
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顺手扔在了小檀怀中,黑衣人并未急着分开,他绕过屏风,肯定念奴儿已经熟睡后,悄悄的推开了门。当然门是插着的,不过这底子难不倒黑衣人。
屋里小檀睡得正香,小丫头也不晓得做了甚么梦,小嘴悄悄吧嗒着,她睡得好不苦涩,却不晓得此时正有个不速之客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赵有恭看着案上几张纸,一边看还一边挠着头,“念奴儿,侯玉鑫这首《点绛唇》如何?‘满目铅华,云裳但随东风去。谣中细雨,只要葬花人。梦里相思,故园风雨后,草色吟。乌鸦泣血,剑舞落日曲。’”
汴梁河边,杨柳依依,东风中,水波泛动,一个黑影敏捷奔驰着,他就像一道残影,冲着暗中的槐树林跑去。
“罗绮生香娇上春。弓足开陆海,艳都城。宝舆回望翠峰青。东风鼓,吹下半天星。万井贺升平。行歌花满路,月随人。龙楼一点玉灯明。箫韶远,高宴在蓬瀛”悄悄吟诵一遍,念奴儿手拿薄书,讳饰住了半张娇颜,“郡王,这但是官家新作的《小重山》,奴家虽不肯承认,可贺通判这首词是绝对比不过官家的,更遑论周居士的《满江红》?”
“郡王,奴家可没胆量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