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容锦的重视力,便都落在这只盅身上。
燕离本就不擅言词,既然蓝玉这般说,他便是心中感激,便也不会再多说一句。
红泥小炉上的茶壶水开了,收回咕咚咕咚的声音。
容锦怔怔的看向夺了她手里的茶盏的蓝玉,“蓝先生,您……”
她自是不会变心的,但是,燕离呢?燕离他也不会变心吗?
嗯?
蓝玉收了目光。
蓝玉探手捡了那两朵梅花,往燕离和容锦的茶盏里各扔了一朵,说道:“好了,喝吧。”
就在容锦踌躇时,耳边响起蓝玉凉凉的声音。
蓝玉放了手里的茶盏,昂首看了眼亭子下的容锦和燕离,目光一顿过后,淡淡道:“坐下喝杯茶吧。”
话落,举了举手里的茶盏。
燕离还在踌躇,容锦倒是二话不说,端起茶盏便一饮而尽。
蓝玉倒是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转头对身侧的玉小巧叮咛道:“去摘两朵梅花来。”
给了燕离一个眼色后,容锦当下便也不再多说,而是端了桌上的茶盏,便要喝,不想,横刺里却俄然伸出一只手。
而就在世人堕入沉默之时,桌上蓝玉的本命盅忽的便好似受了甚么刺激一样翻滚起来,越翻越快,越翻越急,跟着它的翻滚,一阵嗡嗡之声也紧接着响起。
当下,目光一抬,落在蓝玉身侧如泥塑木雕的玉小巧,猎奇的问道:“蓝先生,如雪说你要将她做成蜡人,如何……”
容锦怔怔的看向蓝玉。
“当年,你才出世时,我曾经送了一对子母盅给你母亲,它既是你的本命盅,更是你和你母亲之的纽带,为甚么,你身上没了它?”蓝玉看向燕离,问道。
但一瞬以后,容锦却明白过来,明白过来的容锦,心底唯有一声感喟。
进了大门穿过廊厅,便是一方四方的天井,很有些四合院的味道。
只到,她看到朱砂似的血渍渐突变大,变浅,最后,一条白白胖胖如小蚕的虫子爬了出来,容锦才晓得,她的猜想没有错,燕离这是在招盅,并且招的还是他的本命盅。
很久。
天井里裁种着各色的常绿植物,有些乃至开着妍丽的花朵,更别新机杼的是,天井的一侧挖了个约纵深约一丈的小池,养着各色锦鲤。而在小池的上方则是一个六角亭子,亭子四周挂着轻软的白纱,随风而动!
容锦脸上再次一热。
蓝玉昂首看向容锦,脸上再无戾色,有的只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
“当日在皇宫,我遭人暗害,它为了救我……”
蓝玉垂眸,“无一不是凶卦,只是……”
容锦不由便朝燕离看去。
蓝楹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眼蓝玉,想要说点甚么,终究却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见她如此,燕离没法,也只得像她一样,一口饮尽了面前的茶。
“自是卜过。”
半响。
茶水入口甜美,带着梅花独占的清醇和芳香,心头那空落落了十几年的缺口,这一刹时,似是更加裂开了一个大口儿,风呼呼的直往里灌,冷得他连骨头都痛了。
蓝玉目光追跟着那只愈飞愈远的盅虫,眉眼间说不上是欢乐还是忧愁,容锦却感觉,他那对狭长深遂的眸子里,仿佛有着模糊的恋慕之色。
燕离对上容锦朝他看来的目光,想也不想的便说道:“盅死,情也不尽。我们要做生生世世的伉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