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世人齐齐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陆连续续地有人出声了。
“准了。”顾北辰思忖了半晌,羡儿探母未归,现在的确也只要老六可做此事了。
不得不说,萧晔是极其聪明的,因为那场苦肉计,除了她顾弦歌,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帝女,她们也只会当作一场笑话看,乐一乐便罢了。
“护国寺背临云台山,云台山上枝繁叶茂,奇峰险要,倒是能够作为一个退路。”
禅房安插得很简朴,却打扫得洁净整齐,倒也合了顾弦歌的情意。
顾弦歌所住的禅房位于护国寺最西处,阔别大殿,火食罕至,最是温馨之所。
顾弦歌淡淡应了一声后便没了声音。
女眷的嘤嘤抽泣声,男人的愤然谩骂声,以及和尚的好言相慰声,乱七八糟地全都拧成了一团,吵得民气烦意乱。
顾弦歌“哗”地掀被而起,一边抓过一旁的外袍缓慢穿上,一边语声孔殷地问到:“寺中的和尚呢?”
可顾弦歌内心却再清楚不过,五六日大抵已经到了顾湘忍耐的极限了。
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些琐细的片段,顾弦歌突地勾出一抹藏匿的笑容。
因着护国寺并不算远,坐马车也不过大半日的工夫,是以顾弦歌只带了兰芷一人同业。
“三年前,是萧晔拉着那婆子去了假山后。”
顾弦歌气定神闲地说着这番话,倒也让兰芷内心安宁了很多:殿下本就非池中之物,不然也不会年纪轻简便……
顾弦歌谦谦有礼地回了一礼。
“不知殿下此话何意?”方主持拧着眉头,不解地问出声。
“都集在灵宝殿内。”兰芷面色有些发白。
顾弦歌点点头,疾步往灵宝殿奔去。来到灵宝殿时,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她很清楚,再过旬日,滁州便会天降甘霖。
方主持一边在前带路,一边为顾弦歌简朴地先容了护国寺的环境。
“不成能!”顾弦歌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人尖声打断,“你也说了,云台山上奇峰险要,你让我们摸瞎往山上跑,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推吗?”
当夜约莫亥时三刻,顾弦歌正待灭了烛火寝息时,内里俄然响起了一阵混乱非常的脚步声。
“没事。”顾弦歌今后靠了靠,倦怠地阖上了双眼,“我只是有些累,歇息一会儿便好了。”
“我家中有老母要养,另有一个孩子嗷嗷待哺,我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们可如何办?”
“六殿下。”方主持一看到顾弦歌赶紧行了个合十礼,顾弦歌回了一礼后这才幽幽说到,“烦请主持听我一言。”
这一声的音量本来不大,可在这混乱的当头,这语气倔强的一句,却硬是让统统人一下子全都噤音了。
那被唤作大哥之人,目光凌厉地扫了一圈,正此时,一个正在四周搜索的男人疾奔而来,口中骂骂咧咧地大喝出声,“大哥,他……他们全都往云台山上跑去了。”
顾弦歌抿了一口茶水,声线沉冷:“这雨老是能求下来的,只是时候迟早题目罢了。以是,为了不让这个好处落到我头上,顾湘必然还会有后招。”
护国寺建于云台山近山脚处,阔别尘烟,僻静至极。每日来此上香祈福之人络绎不断,此中更是不乏皇亲贵胄。
“贫僧已经差人替殿下清算出了禅房,殿下请随贫僧来。”方主持侧身做了个带路的姿式,然后抢先一步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