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国公这话本宫早听腻了!”三公主心中肝火冲天,半眯了眸子双手攥拳道,“原筹算借西戎人的手除了周景夕,安知倒弄巧成拙了!这些好了,母亲要彻查此事,案子交到周景夕手里,有我们好果子吃么!”
周景夕听了寥寥一笑,不着陈迹地将右手抽了返来,“母亲是君,我们是臣,哪儿有臣子测度天机的呢。既然母亲将这份差事交给我,我天然竭尽尽力办好,至于遭不遭罪,遭哪些罪,都权当是对我的历练。”稍顿,复又朝三公主与诤国公一行抱了抱拳,“时候不早了,三皇姐,诤国公,我先行一步,你们自便。”
周景辞拉着她的手,略皱眉道,“这差事吃力不奉迎,一方是西厂,一方是玄机门,你既要从中调和,夹在中间可谓里外不是人,说不定两边儿都得开罪。你才返来,母亲便交给你这份苦差,真教姐姐好生心疼啊。”
“……”周景辞的目光定定望着愈行愈远的华舆,眸中凶光毕露,压着嗓子切齿道,“西戎人都没能把她弄死,这个周景夕,命如何这么大。”
“你的意义是……”周景辞挑眉,“蔺长泽仍旧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西厂督主垂着眸子上前一步,揖手应是。又闻国君道,“西厂行事,朕向来是最放心的。此事还是交由蔺卿来办,不但要查,还得彻完整底地查。”
“……”周景辞哭得几近岔气,赤红的眸子望向女皇,又泣道,“当时西域人群起而攻,驸马拽着儿臣不让儿臣持剑拼杀,儿臣只好将程府外的锦衣卫都召了出去,还好不迟。”
那头三公主说着,复又回顾狠狠骂道,“顾梓楚!我欲上前拼杀,你为何一向拉着我!万幸母亲无碍,不然我定与你一刀两断!”
世人从程府出来时天气将晚,因着出了行刺一事,女皇再不敢在宫外多留,仓促回了大宸宫,如许一来各位臣工也跟着作鸟兽散去。西域人的尸身被厂卫们从程府大门运了出去,兰皙小郡主委曲得很,窝在长公主怀里直堕泪。
顾家二公子揖手长拜下去,沉声道,“那些西域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臣实在担忧公主安危。”
蔺长泽掩着口鼻微咳几声,像是早推测了普通,闻言只淡然轻笑,看也不看便拂手,寒声道,“此事不宜张扬,该如何做不必我教你吧。”
魏芙吓疯了,抄起玉筷狠狠一掷,那舞姬荏弱无骨的右手被生生刺穿,短剑骤移,险险擦着周景夕的左臂挥过。利刃锋利非常削铁如泥,公主回过神来不由吃痛,垂眸看,汩汩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广袖对襟衫。
魏芙竖起根食指摆布摇摆,当真道,“不一样,喜好的话,是你常惦记取他。看上的话,是你常想睡了他。”
她心急如焚,扯着周景夕的袖子喊道,“殿下……”
女皇坐在主位上悄悄思忖,半晌才沉吟道,“蔺卿。”
驸马点头,“只知是西戎的皇族,详细是甚么人,不得而知。”
周穆怀挑眉,“嗯?说来听听。”
周穆怀不耐,摆动手叱道,“朕说要发落了么?此事疑点诸多,朕自会派人好好彻查,不姑息也不放过!”说着扫一眼底下黑压压的人头,不由更加沉闷,“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