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世人都一怔,紧接着,五公主便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她以袖掩面,鼻头通红,乃至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女皇见她神采痛苦,顿时皱了眉,边起家边道,“如何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儿的么?”
周景辞见她半天不接笼子,不由皱了眉,语气里头透出些许古怪的意味,“如何,mm不喜好吗?”
这一唱一和的,逼得人底子没法儿回绝。周景夕面上笑着,心头却悄悄策画起来。若只是二皇姐要送她一件玩意儿,那也没甚么大不了的,可怪就怪在周景辞的帮腔。这深宫当中凡事都很多长个心眼儿,这个三姐早便成心将她除以后快,以是任何与周景辞沾边的事,都容不得她粗心。
她半眯了眼,摸干脆地伸手逗弄了一下那只雪貂,果不其然,那小东西锋利的前爪顷刻朝她挥了过来,呲牙咧嘴,喉咙里收回压抑的兽鸣。
“奴婢不敢欺瞒。”
女皇点头,含笑沉声道,“景辞说的对,阿满,从速感谢你二姐。”
貂大多生性和顺,像这么狂躁易怒的实属罕见,加上那发红的双目,看来八成是让人喂过药的。
“……”
宫女将头埋得更低,道,“奴婢不敢胡言。奴婢故乡就有个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猎返来一只山貂,当天早晨人就没了……”说到最后宫女的声音压得更低,半晌才弥补了一句,“那人死之前犯病,就和五公主一模一样……”
周景夕仍旧在不断地打喷嚏,得了空断断续续道,“我也不晓得如何回事,鼻子痒得短长……”
说完她揉了揉眉心,回身往出宫的方向走。芷涵对叉着双手跟在背面,俄然低声道,“公主,这段日子为购买陛下的生辰贺礼,我们花消很多,加上公主礼贤下士,府上又养着那么多门客……”
貂嗜毒,再短长的毒物也难从貂口下幸存。提及天山雪貂,那也的确是人间可贵的奇兽,出没于冰天雪地,本事极寒,更是解毒拯救的良药。
摆布搀扶着天子上前,周景辞也是一头雾水的神情,蹙眉道,“阿满,你如何了?身子不舒坦么?”
听那宫女说完,周景清顷刻惭愧不已,她正要说话,已经半死不活的五公主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有气有力道,“哪儿有这么荒唐的事。”说完便要衰弱地抬手去拿装雪貂的笼子,“二姐一番情意,我却之难道不恭?”
“整天揣摩着如何害人,这个三公主,真是蛇蝎心肠!”魏芙气得狠狠顿脚,俄然神采一变,呼道,“公主还不从速给厂督府送个话,让厂督从速把景瑜殿下给放了啊。”
周景夕却一副不慌不忙的姿势,她慢条斯理地挽发髻,道,“以蔺长泽在宫中的耳目,还用得着我让人去报信么?”
周景夕拿五指刮着篦子的细纹,沉吟了半晌才道,“蔺长泽应当是晓得我不会信赖他吧。如果他直接奉告我了,说不定我会以为是他和周景辞通同一气另有图谋,那不是正中老三下怀么。”
周景清应是,命人扶着五公主一道躬身退了出去。
都城中的动静漫衍极快,五公主被一只雪貂弄得差点丢了性命,还在承坤殿上失了仪态,这桩事在短短两个时候内便传遍了各个高门贵府,也很快沦为了很多贵胄们逗乐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