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蔺长泽却像是有些可惜,微俯了身子一寸寸朝她靠近,叹道:“殿下本来出息似锦,金龙宝座触手可及,为甚么必然要顺从呢?”他的唇切近了她的右耳,呼出的气味成心偶然地拂过她的耳垂,哑声问,“一个是阳关大道,一个是鬼门关。多轻易的挑选,殿下非要与我为敌么?”
他借用她刚才的语气反问她,那一瞬竟堵得周景夕哑口无言。也恰是此时,她才完整觉悟过来,那些本身觉得已经烟消云散的旧事,实在从未消逝过,它们就像藏在她心底的恶梦,一旦被唤醒,就会再度将她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合上眸子捏了捏眉心,“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清楚是些奖饰的语句,从他嘴巴里说出来都变得古里古怪。周景夕嗤了一声,毫无所谓道,“疆场本就是九死平生的处所,再不安然,现在也安然了。”
她望着他,目光冰冷当中隐含愠色。大燕虽历代掌权的都是女性,倒是一个绝对正视兵力与武力的国度。她是堂堂的边关大将,光复失城威慑西戎,一身的好工夫天然不在话下。
周景夕并没有因为他撩人的行动有甚么非常,她神采如常,微微侧过甚,不甚腐败的眸子对上他的眼,低声笑道:“厂督所谓的阳关大道,是搀扶一个你自幼种植的人坐上皇位,今后你就更能毫无顾忌地干与朝纲,权倾朝野,没法无天?”她歪了歪头,眼底闪现一丝切磋似的兴味,“如何,厂督现在对我说这些,是感觉三公主不及本将聪明听话?厂督舍不得杀本将么?”
他靠得太近,身上清雅的水沉香丝丝缕缕将人覆盖此中。这气味陌生而熟谙,陌生是因为一别五年,熟谙倒是因为风俗。
双生子不愧是跟从蔺长泽多年的人,察言观色的本领乃至堪比宫中内侍。两人绑好了五公主,见厂督没有其他示下,便见了个礼,垂着首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周景夕手持长剑淡淡睨着劈面的人,半晌,她唇角扯出个嘲笑,声线降落道:“天下间谁敢对我不恭,我便该将他挫骨扬灰。这是厂督教我的,您该不会忘了吧?”
她言辞狠恶,双目也愈发赤红。蔺长泽缓缓展开眼,由上而下俯视着她,目光冷酷。很久,他微微挑了挑眉,摩挲着戒指低声笑道,“不怕我?是么,那看来臣必须让殿下记起些甚么来了。”
蔺长泽莞尔,戴着金丝的右手悄悄抚上她的脸颊,顺着纤细的脖子一寸寸滑下去,“殿下自幼连沐浴都是咱家亲身服侍,咱家有甚么不敢的?
她微微抬了抬下巴,剑尖抵上了他的脖颈,语气轻视:“蔺长泽,我有没有奉告过你,我最讨厌你这副模样,目空统统,傲慢高傲。你觉得统统都还在你的掌控当中么?你觉得我还是阿谁是非不明的公主么?你觉得我不会杀你么?”
她心头策画着,当即决定省点力量不再挣扎,以免触怒了蔺长泽,反倒弄巧成拙。
统统都像是电光火石之间,几近与此同时,周景夕手中的利剑便出了鞘,闪着幽光的剑尖直直指向那位清风黛月般的厂督。身处大漠,人们为避风沙大多穿戴深色衣物,反观他呢?锦衣白袍,高洁得仿佛不染纤尘,与周遭的统统都格格不入。
“……”
“……”周景夕抬眼一望,顷刻神采惨白浑身生硬,她出于本能地想要遁藏,但是手脚被缚转动不得,只能对他瞋目而视:“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