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淮河有两个泉源,在城外合兵一处,自南向北,扭扭捏捏,穿过南京,一头扎入长江。南都城内拥着秦淮河两岸,商家林立,一派繁华,此中一段又因水景怡人,渔歌颂晚,满目翠绿,花团锦簇,胸有点墨,便想找些由头,身怀令媛,哪能不寻事做,加上官府办理无方,小吏生财有道,遂成销金散银宝地,放浪形骸会所,时人已见怪不怪。
天朝三教九流,无不有祖师爷,以明本门源远流长,不是小家小户,那烟花地的祖师爷倒是柳永,本来应当是管仲,想来管仲不敷含蓄,少了些跌宕起伏,风雅大为不敷,未免贻笑方家,何况那管仲的背景,不过一个齐王,那柳永的背景,倒是一个皇上,官大一级压死人,自是不成同日而语。
范小见说:“你如何晓得?”
又有的喊:“你压王大娘,我还想压王大娘呢!”
上面的恶棍起哄:“下来啊,下来啊,现场比划比划!”
老鸨大惊失容,喊着:“拯救啊!!!~~~谁来救我,楼里的女人随便~~”话还没完,只听“噗”又是一声,老鸨被这少女“扑”一剑刺了个透心凉。
老鸨扭捏着身子转头,笑骂:“你们这群王八羔子,嘴上也不积善,等今后看老娘如何清算你们。”又转头对那少女说,“女人家舞刀弄枪的,多不好,等今后谁还敢要你?照姐姐说,把你身上的家伙都扔了,只把男人服侍舒畅就行了,别的事儿,自有男人替你考虑。”
正说到这里,只听一个声音说:“岂止愧不敢当,的确屈辱祖宗,好不要脸!”
范小见说:“这么热烈,如何不叫婳婳来。”
朱瞻基到处瞅瞅,俄然,悄悄指着一人说:“大哥,认出来吗?”
上面便有恶棍喊:“是啊,王大娘说的对,下来让大师瞧瞧!”
朱瞻基又指着一斑白胡子的人:“这个是柳老学士。”
朱瞻基细心看看,然后拉着范小见渐渐离远。
范小见看看四周,发明大部分都戴了面具,便也带上,悄悄问:“这是万圣节还是假面舞会?”
范小见昂首一看,花魁出场了,接着台下便是一片骚动。
老鸨笑着说:“吆,这位女人,如何说话这么刺耳,大师都是要面子的人,不如交个朋友,何必出口伤人呢,姐姐我倒是感觉,不如到姐姐这来享纳福,以女人的前提,再让姐姐教你两手工夫,不晓得会多少天孙公子爱死你,到时候,你尝到人间第一等的滋味,恐怕就不这么想了。”
范小见被朱瞻基拉出来,还在一头雾水,说:“如何了兄弟,出甚么事儿了?”
老鸨被说中苦衷,心中大怒,心说你即便晓得也不能当这么多人说出来,脸上却又堆起笑来,说:“啊哟,你这女人如何出口伤人,你看看这台下万千公子,哪个不是看着姐姐我的脸面来的,莫非是看着你不成?你如果想让人看,那就下来啊,这边好多公子大爷都等着看你,公子大爷们,你们说是不是?”
范小见指着一人说:“此人是谁,看着仿佛有点非常。”
朱瞻基摇摇手,范小见便不问了,心说莫非是他亲戚?正要问。
那花魁听得这一声,特别屈辱祖宗四字,忽地捂面大哭,说:“我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