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子一脉,就算是中立的大臣也感觉疲累交集,特别是二品以下的大臣,连坐的处所也没有,这一天的站,早已是四肢有力,头晕目炫了。可他们慑于四周明刀明枪的太子少保,谁也不敢收回一丝的抗议之声。
兰陵眸光亦微微一冷,收了方才温润的神情,一抬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户部侍郎俄然挺身而出,应道,“臣肤见,这江南的灾情已商讨差未几,余下的,户部几个大臣留下来商讨,眼下还是皇上的事最紧急,千万误不得呀!”
“哦?”兰陵悠悠一笑,朗目中带着碎碎的浅光,微微一眯时,竟射出一缕杀气,一字一句地开口,“孤看不出,这时候另有甚么事会比江南的事还急!”
兰亭神采自如地从身边的宫女接过切好的红虬脯,悄悄“嗯?”了一声,那宫女顿时会心,接着道,“申时末动的身,按路程,此时应出了城门口了!”
到了落日西下,酉时初,宫中掌灯,太子号令直接在金銮殿上摆下宴席,言明,宴后,持续切磋江南救灾的详细细节。
众大臣皆深思着,只要自已不强出头,这刀应不会落到自已的脖子上。就等着看宁王的下一步如何走了,他们,只权当张望。
兰亭身形已快速分开案桌,对太子眸光毫不埋没的杀机,兰亭面不改色、淡定如此,恍若与熟谙的朋友话家常,“天然有,那就是父皇。本王刚获得动静,父皇现在身处东郊行宫,可在断龙崖处,竟有人设下了火药,本王得顿时解缆查一究竟,太子,此事牵一发而制满身,太子和本王都得惦量三分。”如许摆明的暗喻,他信赖兰陵听得出来,此时兰陵敢不放人,那就一起把各自所守的奥妙爆光!
而兰御谡既然把自已活埋在寝陵中,他是决不成能落下她的母亲。
在金銮殿颠末众臣一日的参议后,决计了由谁亲赴江南震灾,拨多少的官银,又由哪一省的都统共同调剂,详细先从哪个灾区先行施粥,世人群情纷繁,期间,就算是出恭,也有太子少保受命护送。
这时,兰亭耳绊传来轻语,“雷霆十将传来的动静,二蜜斯带人去了东郊行宫!”
众臣纷繁照应。
兰亭握着瓷碗的手微微一晃,脸上一沉,再无平日惯常的痞样,宫灯下,神情庄严地起家道,“太子殿下,恐怕臣弟有急事得先行辞职了!”
兰亭看着摆满一桌的“浑羊殁忽”、“灵消炙”、“红虬脯”、“各处锦装鳖”、“驼峰炙”、“驼蹄羹”等精制美食。瞄了一眼上首的太子,慵懒地半靠在方桌上,一本端庄的腔调中仿佛又带了一丝讳饰不住的调笑,“太子,臣弟看这一道宴不象是会商江南救灾的宴,你看,这规格,都赶上庆功宴了!”
何况,这些四品以上的京官,在朝堂之上浸淫了这么多年,心比明镜,这论灾情,最应当呼应的就是户部,可掌管户部的七殿下连个影都未见,大家心中都略猜到几分。
兰陵嘴角的神经抽了一下!可他没有说话,只是伤害地看着户部侍郎,那目光暖流幢幢象是要把脸戳个洞。户部侍郎偷偷地咽了一口气,脚底缓缓动了动,无声无息地退回自已的小角落。
兰亭上前一步,目光深深攫住太子,锋利深沉,双手一揖,“臣弟辞职!”沈千染单独赴险,他已经没有任任耐烦与太子周旋,竟不顾太子的号令,抚袖便分开,身后,兵部的几个将领顿时紧紧跟从,金銮殿上的武将竟一时去了大半,这些个武将全都跟从过兰亭打过外族,个个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带着一身的杀气。至金銮殿大门前,一个太子少保侧身欲拦,被兰亭一个冷眼逼退,还未等身后的侍卫帮着兰亭开门,大门已被兰亭一脚踹开,竟自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