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伸出胖乎乎的手,一边抹去宁常安脸上的泪,一边连连朝着宁常安的脸呼气,奶声奶气地安抚着“不哭,不哭,赐儿没痛痛!”
可眼下的景况再胶葛下去,对她并倒霉,只能狠狠地瞪了常妈一眼,柱着拐杖拜别,在分开的那一顷刻,俄然回身,语声暴虐带着咒怨,“奉告你的老恋人,就说我这个老太婆说的,他这个背信的小人!说好了给了孩子就……”
“饿?你们恩赐的饭我能吃得下?宁常安,你摸摸你的知己,沈家到了这一步归根到底是不是你害的?你若稍有廉耻之心,你就不会一女共侍二夫。我儿子瞎了眼,我老太婆心可没瞎……”沈老夫人眼中猛的一缩,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揪住,指着常妈骂,“主子说话时,有你这个主子插话的份么?”那一天的恨意又囊括而来,仿佛又闻到自已一身的尿骚味,她抡起拐子就照着常妈的头打去。
沈老夫人恶念只是一刹时,在赐儿叫出来的那一瞬,她已心生悔怨,但看到宁天赐没甚么受伤,宁常安却一脸悲伤欲绝的模样,好象她做了甚么罪大恶极的事,内心又升起厌憎,这副嘴脸她真是看够了!
“好人,不准打常奶奶!”小家伙在一旁听得愣头愣脑,没一句听明白,但看到沈老夫人打人的行动时,小家伙怒了,象只小雪球一样,猛地扎了畴昔就上前抱住沈老夫人的腿,几近在同时,听到动静的水觅从二楼飞身而下。
“常妈,谨慎!”宁常安尖叫一声,推开了面前的常妈,眼看那拐子就要打在宁常安身上,一个身形缓慢一掠,一只手狠狠的扣住了沈老夫的拐杖,水觅冷冷道,“沈老夫人,这里不是你来的处所,你最好分开这,水觅怕一时手闪了,伤了你可不好!”
水觅和常妈两人嘘了一口气,谁也不去看行凶人的一眼,只是体贴着宁常安怀里的小家伙。
宁常安怕小赐儿衣袍上已经沾了那些花汁,边堕泪,边手脚利索地脱了赐儿的外袍。
当年摆货担时,被人欺过、赶过、砸过,但最后为了保存,她凭着一股不伏输的气和街边的小地痞做出了存亡的抗挣,不让摆摊,就一起当场血溅三尺!
“好!好!好得很,你们全数合着起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婆是不是?都反了,都反了!”沈老夫人狠恶喘气,她死死瞪着面前的宁常安,氛围仿佛被仇恨抽光,手中的杖子被人严严实实控住,连动都不能动,她踉跄一步,发觉自已的小腿被人抱住。
为首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到一个老太婆来开门,先是有些惊奇,再看到这白叟身上穿的是上好的锦缎,内心更加不解,与身边的夫人交叉一眼,便福身道,“叨教这是西凌户部尚书沈大人的府第么?”
小家伙羞羞地死力想用小短手遮住小屁屁,但是手不敷长,只好叫唤着,“羞羞哦,赐儿羞羞哦!”
宁常安原就不是擅于言辞,这一会也算头一次给沈老夫指着鼻子骂,想辩又感觉身心倦怠,只好苦笑一声,也没有避开,由着沈老夫人指着头脸斥责。
近晌中午,俄然听到拍门的声,把她近乎脱了体的灵魂呼唤了返来,她动了动麻痹的四肢,便柱着拐出去把门翻开一条缝,见到大门外站着六个陌生人,哑着声线问,“你们找谁?”
宁常安煞白着脸,摇点头,“没沾上毒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