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就是生养自已的处所!也是丢弃自已的处所。
沈老夫人喘着粗气,惨白着脸不断地抽蓄着,她几次纠着前胸衣衿,一口气终是喘不过来。两眼上翻地朝后倒去。
几个怯懦的见状忙抱着头躲得远远的,但多数人惧于沈老夫人不敢乱动,心中又惧又迷惑着,那婆子到底看到了甚么?世人不敢上前看个究竟,只秉着呼吸地盯着门……
“啊……我的娘呀……”人群刹时狼藉开。
天空中的鸟紧随而来,不断地爬升,捕获着,争食着,稀有只空中争食,把活活的老鼠几下扯破,天空中不断落下植物的内脏和肉未,吓得统统的人四周逃窜,哭声不止,惊骇不竭。
夜枭吞食几口,俄然煽动翅膀,申柔佳吓得瘫软在地,“别过来……不要过来……”满身控不住地瑟瑟颤栗。此时她钗环俱掉,发髻狼藉,满脸泪痕,肩上,手背上都有天空中滴落下来的老鼠的血液,搅得她一阵阵的呕意翻滚着。
申柔佳一边惊叫一边遁藏着四周逃窜的老鼠,俄然间看到远远的一个猪头掉下来弹跳了一下后滚到自已的脚边,而另一只脚边,一只夜枭锋利的爪子正扯开一只老鼠,勾状的嘴一口一口地叼啄着甘旨,圆溜溜发着绿光的双眼却带着防备盯着她,仿佛她若一动,它那锋利的爪子就会朝她的脸抓去。
“碧儿,星儿……”申氏抱着头乱窜时,恰好天空中掉下的一截老鼠的肠子掉在她的肩膀上,她吓得又跳又叫,却又不敢用手去拿下来,错愕失措中,也不知与谁撞在一处,摔了个灰头土脸,更可骇,手撑在地上欲挣扎起家时,感遭到手心处粘粘软软的,还未看,已有一种蜘蛛从咽喉里爬出来的感受。也顾不得平时当家主母的风采,当场滚了一下,满身发软地坐着。正巧,天空中掉下来的半只老鼠正掉在她的裙边,那被扯开的肚皮,血红的肠子翻露,那样的恶心,看得她没法自控的干呕,像是要把心肺肝脾都吐出来。
“啊……拯救呀……”一只老鼠乱窜地朝四姨娘的裙底钻去,四姨娘急乱之扯着一个丫头的头,想让她挡着,那丫环又疼又怕地鬼叫起来,惊得那老鼠直往她身上拱,那丫环吓得又哭又叫,跌跌撞撞中一把推了摆场上的搭架的支撑点,只听得一声巨响,两米高的搭架崩了下来,也不晓得砸到谁了,哭声,惨叫声响成一团。而搭架上面摆放的生果,牲口的祭品滚了一地。
唯有——沈千染冷冷地鹄立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她的唇抿起了一条几不成见的弧线,淡淡的,一如云烟。
她勉强将胸腔的悲怆抑住,双手不自禁地抚上小腹,眼角微闪着泪光:赐儿,你看他们多狼狈!
秋蝉和鸣凤见状,顾不得惊骇,吃紧托住沈老夫人的身材,“老夫人,老夫人……”两人冒死抱着向后倒去的沈老夫人,香月在一旁壮着胆量拿棍子摈除着朝这里窜来的老鼠,边喊,“先带老夫人回房。”
再昂首时,看着场中已是狼籍一片,哭的,骂的,惊叫的,响成一团,唯有——她的眼角狠狠一跳!
世人想跑,无法除西门外,别的门已被锁上,几个技艺利索的男仆人,搭着人墙想从墙上爬畴昔,却在混乱中被撞倒,高处的一个颠仆在地,捧着脚痛得直嚎。
“吱吱吱……”的奇特竦动声传来,世民气跳急剧加快,俄然,门口涌出上百只老鼠,黑压压的一片,抢先恐后般,以缓慢的速率四周逃窜着,前面的见此方向有路可走,敏捷朝这里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