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自是江湖人，臣怕……”
拓跋濬挪开手，给霁月掖好被子，现下要紧的，是先把霁月医好。其他的事，不急，渐渐来。
转眼间，房内又只剩下两人。拓跋濬定定地凝睇着霁月，她面色无一丝赤色，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荏弱有力，畴前的她，都是巧笑倩兮，明艳动听。
“李太医，”拓跋濬眼神一瞥，道：“性命关天。”
源鹤简朴洗漱换衣，吃了些饭菜。源蓁见他神采倦怠，便走到背后，捏捏肩膀，摸索地问：“有甚么事，非要深夜筹议？都不歇息一晚吗？”
源蓁已有了主张：若哥哥还要再回平王府，她也要跟着畴昔。
一行人拉转马身，策马回城。
“是。源将军，我先送你出去。”
待他们二人走过，拓跋濬遣走侍从，一人守在霁月身边。
源鹤点点头，出门不由又转头望了一眼拓跋翰，低声道：“王爷情感不佳，想是又得熬一宿，不管如何，都得让他吃点饭。”
“蜜斯。”侍女上前服从叮咛。
景穆王府。
拓跋翰垂了眼睛，低声说：“好，明日凌晨我再出来。”
拓跋翰眼神四周望了望，视野已经看不太清了，只能模糊看到辽无边沿的郊野，他沉默了好久，问：“离都城已经很远了吗？”
“殿下，当真不是老臣不经心啊。这香花本就不是平常可得之物，现下只能先用这些草药减缓。”李太医俄然想到了一事，又上禀道：“老臣克日有听闻，都城有一名江湖名医，是从西域而来，无偿为布衣治病，并且医术极其高深。老臣府中家奴说，他家卧病多年的老母亲，竟能被治愈，并且，听闻城中老百姓，去医治者，俱都病愈。老臣想……不如明日一早，去寻寻这位名医，他既从西域而来，说不定，晓得甚么奇药。”
“叮咛人备好肩舆，候在内里。”
“唉，”源鹤道：“王爷他怕是完整不能眠了。”
“部属明白。”
拓跋濬听此言，深思半晌，道：“李太医这么说了，无妨尝尝看。只是她的伤情，不如，连夜请他来王府呢？”
“不是，我感觉，这还更要糟糕。”
“王爷！”越泽催促道：“天气这么暗淡，甚么也看不到了。如果彻夜不回城，怕是会被人报给皇上，这诘问下来，就……”自从先太子出了事，越泽就老是担忧，怕会有人抓住九王爷的把柄。如果设法整治九王爷……
“是，老臣这就回府找家奴，看他知不晓得此人地点之地。”
“这说得那里话？”源鹤见他情感不高，放心不下，道：“我先回府换身衣服，待会直接过来找你。两小我，也能阐发阐发。”随即，回身对越泽说：“越泽，从速叮咛厨房备膳，着人服侍你家王爷换衣，驰驱这么久，一身灰尘的。”
李太医仓猝跪地叩首，道：“皇孙殿下，老臣所煎服的茜草根，熊黑豆，黑草，皆有解毒之效；三七，紫菀，白芨更是良方。想来‘花溪草’之毒本就是难明。请恕老臣无能！”
越泽令人掌了灯笼，送源鹤回府。
“别提了，容我先换身洁净的衣服，灰头土脸的。”源鹤道。
“是。”
“是，”殿后之人恰是越泽，“这是近郊了，得速速归去，城门怕是将近关了。”
拓跋翰迟迟没有答话。
霁月悄悄地躺在床上，肩膀上纱布换了几次，还是排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