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鄙人随母,姓谢。”
既然卫良发配到幽州,而幽州又是程家的地盘,程智免不了要欣喜他几句:“家兄过几日就出发,想来要比卫兄的脚程快。家兄走时,我会跟家兄提一提,转头再交代衙差去的时候往幽州府里去递个帖子,家里定会好生照顾卫兄,你不必担忧,尽可在幽州好好养伤。
卫良盘膝坐在榻上,双手笼在袖中,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哑声道:“方才这些人,都是你的家仆?”
卫良安抚她:“我今后也用不着读誊写字啦,放逐的犯人那里用得着写字?”他目中亦滚下泪来。
卫良在帷幔内苦劝姜若岚:“阿岚,我此去凶多吉少,能不能走到幽州还是未知之数,你何必跟着我。”
“卫公子久禁囹圄,家仆人兄长与公子有旧,公子存候心食用。”
卫良落魄至此,本来死的心都有了,但姜若岚懵懂不知,一身安危都系在他身上,便只能打起精力:“大恩不言谢,阿岚得你们兄妹照顾,大恩大德只能来世再报了!”
方才来送钱的小厮边引了二人推着独轮车畴昔,在一处帷幔前停了下来,自有两名青壮主子过来抱了卫良出来,但见帷幔内已经摆好了汤羹饭菜,新奇果蔬。
“良哥哥――”
间隔帷幔五步开外,程智与谢羽并肩而立,听得帷幔内里的哭声不歇,神采怔忡。
程默沉默着点头,帷幔自成一个天下,底子容不得外人插*入。
卫良瞳孔猛缩,似被甚么惊骇攫住普通,脱口而出:“不可!你不能去三公主身边!”
谢羽:“卫公子不熟谙我,与家兄倒是旧识。”扬声朝外喊道:“程三公子,出去吧!”
程智自与谢羽大吵一架以后,又往谢府去见姜若岚未果,对谢羽恨的牙根痒痒。哪晓得昨日谢羽派枸杞去送信,约了他到灞桥边送卫良前去幽州。
卫良伸出双手,但见他两手指骨已经变形,形状可怖,连筷子也拿不了,遑论拿笔。
谢羽还道:“卫公子手脚不便,我送个丫环去服侍他。素岚,你过来,沿途顾问好卫公子,比及了幽州程府,我大哥定然会重重赏你!”
路五与童枣本来还在考虑能不能将卫良押送到幽州去,以卫良的身材状况,就算是死在半道上,也不奇特。他们也没筹办经心照顾,只要不是渴死饿死,病死了结怨不得他们。
程智早早就来了,远远看着谢家仆畴前去筹措帷幔,筹办饭菜,比及姜若岚出来了,才有人请了他过来。
谢羽如有所思的目光扫过卫良,心中猜想他是否晓得姜收支身,沉吟道:“卫公子,如果姜女人执意要去呢?家兄已经与三公主有了婚约,想来在家兄的照顾之下,可保姜女人无虞。”
帷幔里,姜若岚抓着卫良的手大哭,哭到一半之时,却觉到部下触感奇特,她拉起卫良的袖子,但见他左手五指形状各别,倒是被人生生拗断而长歪的。
程智在内里听了一耳朵,出去见到二人这般神态,刺心之极,直恨不得立即就从这里奔逃出去,但他与卫良数大哥友,在他流浪之际前来送行,自不好走开,只能尴尬又难堪的站在那边。
比及诏狱保卫走了以后,卖力押送的衙差路五与童枣见到趴在地上这一团血泥,匍匐都吃力,全然不晓得此去千里,该如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