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没听出话里的兴趣,洋洋得意地说道:“祖母也夸阿娇听话呢!”
过了一个年初,阿娇虚岁三岁,口齿愈发清楚聪明,一长串的话说得非常顺溜:“我要罚娘亲每天都讲故事给我听。”
太子故作平静地迈步进了内堂:“宫中无事,孤便返来了。”
顾莞宁哑然发笑。
两个孩子被太子妃教诲得极好,麒哥儿天真浑厚,麟哥儿调皮灵动,唇红齿白姣美非常,施礼说话有模有样。
顾莞宁眉眼温和,温声道:“不必多礼。快些起家。”
阿奕愈发眉清目秀,对她也格外迷恋,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太子妃鼻子一酸,忙扶起顾莞宁:“你能安然返来就好。畴昔的事就不必究查了。今后有甚么要紧事,记得先流露一声。免得我跟动手忙脚乱,没了主张。”
沈谨言羞赧地擦了眼泪。
暌别三个多月,再回到这里,顾莞宁只感觉格外熟谙亲热。
顾莞宁的心,早已被一双后代熔化,亲了亲女儿的脸颊,又吻了吻儿子的额头:“阿娇,阿奕,娘亲不在府中,你们有没有听祖母的话?有没有调皮?”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太子妃看着母子相逢的这一幕,也是满心欣喜欢乐,笑着走上前来:“初春季寒,别在这里待着了,先进府再说话。”
十二岁的少年,身量已初长成,只略显得肥胖了几分。五官非常漂亮,一双标致乌黑的眼睛里,尽是高兴:“姐姐!”
阿奕小大人普通走上前来,拍了拍沈谨言的腿,奶声奶气地说道:“娘舅,不要哭,阿奕疼你。”
太子妃想也不想地点头:“阿娇当然听话,从不调皮乱跑,也不玩弄三叔四叔,更没摘过祖母养的花。”
“娘说话不算话,说好了几天就返来,一向都没返来。”
世人先回了雪梅院。
顾莞宁应了一声。
已经撕破了脸,现在再见,没了那块遮羞布,实在难堪。
大人之间的恩仇再多,也不该持续到孩子身上。
阿娇阿奕仿佛也发觉到了氛围的呆滞和严峻,不敢再调皮混闹,各自攥着顾莞宁的一只衣袖,悄悄藏在顾莞宁的身后。
太子妃张口突破沉默:“殿下本日如何返来得这么早?”
一股暖意,从顾莞宁的心头涌起,敏捷伸展。
他自问当日说的话并没有错。恰好只隔了三个多月,顾莞宁就安然归京……他的脸有些疼。
麒哥儿麟哥儿一起上前施礼。
“阿言,”顾莞宁浅笑着喊了一声。
……
更令她熟谙亲热的,是站在那边的清俊少年。
这几个月来,太子妃既要忙着打理府中琐事,又要顾着几个孩子,精力不济,吃不香睡不好。
太子目光扫过来,想说甚么,又无从提及,干脆杜口不言。
顾莞宁心中一软,柔声道:“阿言,我已经安然返来了。今后有我在,你尽管放心住下,谁都休想欺辱你。”
太子有再多不是,也是孩子的远亲祖父。
“娘舅哭鼻子,羞羞。”阿娇笑嘻嘻地刮了一下鼻子。
顾莞宁没有施礼。
然后,现在就悔怨了。
太子妃悄悄舒出一口气,笑着说道:“天气也不早了。你们伉俪一起驰驱返来,也必然累了。早些归去歇着吧!”
冷凝难堪的氛围总算和缓了几分。
阿娇阿奕有些踌躇,昂首看了顾莞宁一眼。